容景玉摇了摇头,叹气道:“步摇近来真是越来越严肃了,我不过一说,就给怪上了,以后可还了得?”
说着,她打开了书信,步摇见状,收了到嘴的话,注意起容景玉的神色来。
容景玉起先还没有变化,可随着文字渐进,她的表情也出现了一些微妙的不同,像惊讶,又像犹疑,似乎还带着‘不可能如此’的茫然。
步摇将这些都看在眼里,等容景玉看完书信,她站了起来,收起吃完的碗,道:“小姐您先歇着,步摇下去炖点鸡汤过来。”
容景玉没有出声阻止,如果可以的话,她并不想将书信中的内容告诉其他人,步摇的贴心无异于雪中送炭,让她心暖。
晚上,容景玉喝着鸡汤,在喝完又一口后,她冷不防开口问道:“步摇,我们还有多少银子。”
步摇正在做针线,听到这个问题,手一抖,银针砸破了指肚,一颗细细小小的血珠晃晃悠悠地出现在上面,愈渐饱满。
她连忙用手帕擦去,不敢直视容景玉,低头装作不在意地问道:“小姐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问题,可是想买什么东西了?”
容景玉见她不答,心道一声:‘果然’。
她放下手中的瓷碗,注视着她,“步摇还打算瞒着我吗?我们的银子,怕是都在火里烧没了吧?”
“小姐……”步摇身体一颤,抬起头,欲言又止。
容景玉搅了搅鸡汤,说道:“我出来时,将首饰也给带出来了,你应该看到了。”
“明日,与你一道救人的两个侍卫你看着各赏一件首饰,后面随你来救我与庄世子的那个侍卫再多赏一件,剩下的首饰都下山拿去卖了,把拿侍卫的钱给还上,然后书信一封给府里,让他们寄些钱来。”
“小姐,万万不可,那些首饰……”步摇想要扭转容景玉的决定,要知道,容景玉来云山寺时,是将所有的首饰都带出来的!若是都卖了,小姐以后戴什么?
容景玉知道她要说什么,打断道:“那些首饰件小,当铺只看分量与成色,只几件是卖不了多少钱的,再者,等府里将钱送来了,重新赎回来不就可以了吗?”
见步摇还有话要说,容景玉笑了一下,“你也不要说了,就这样吧,不说有哪家主子一直用着下人钱财的,就算是为了我的身子着想,云山寺的饭菜本就昂贵,你又要下山买肉食药材,其他人的钱怕是撑不过半月,到时候不是还是要拿去卖?”
“早些卖,还能多些底气,不用整日一个铜板一个铜板地数着过日子。”
容景玉见天色不早了,喝完鸡汤,吩咐步摇为她洗漱了一下,就躺下了。
因为容景玉从来不喜欢有人和她住在一个房间内,所以在她能说话自理后,侍女们都睡到了隔壁去,步摇也不例外,就住在她隔壁的厢房内。
次日,步摇早早起来为容景玉准备好早膳,带着两个侍卫下山当首饰去了。
容景玉吃完,让侍卫远远跟着,在云山寺内散起步来。
经过一场大火,云山寺忙着重建各个院子与厢房,除了一些和容景玉一样的人之外,大部分住客都已经离开了。
容景玉走了一圈,已经知道为什么东厢房的火会那么快烧到西厢房去了,原因是两个厢房中间的一条道上,堆满了树木落下的叶子,还有一些干树枝。
原本这些都是要搬到柴房去的,可由于一些叶子和树枝没有晒干,所以一直放在外面,没想到便宜了这场火。
如果只是到这里,那么已经没有什么疑点了,可容景玉却还记得庄皓君门上的那把黄铜大锁,也是这把黄铜大锁,提醒着她这场大火绝非偶然!
可又是什么人,想要对庄皓君下手呢?或者不止是庄皓君,还有红绫……红绫与庄皓君是一起来云山寺的,并且没有带护卫,应该是红家觉得雁城属于自己掌管的范围内,所以很放心,没有想到会有人敢顶风作案,对两人下手。
要是庄皓君死在了云山寺,庄王府一定会从此对红家怀恨在心。
红绫作为红家的二小姐,凤明澜与红纤尘的独女,死在这场大火之中,也会使得红家对庄王府产生怨怼,因为红绫是陪庄皓君来云山寺的,原因是担心庄皓君寂寞。
其中庄皓君是必死的,红绫则不一定会死……不,也许同样是必死。容景玉想到红绫在火中已经晕过去了,如果不是步摇他们赶到及时,必然丧身其中。
无论如何,是庄皓君出事还是庄皓君与红绫一起出事,红家与庄王府都将交恶,但是这对于幕后的人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而且容景玉并不确定自己是无辜受到牵连,还是同样在那个幕后之人的算计之中,只是因为一些原因,她脱离了那人的计划,然后打碎了整盘棋局……
假如她在局中,对方为的是什么?她在容府地位尴尬,所以不会是容府,那么……容景玉呼吸停了一瞬,忽然觉得有些冷。
如果不是为了容府,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先生。
先生如果听到了她的死讯,定会追查下去,到时候就会查到她为何而来云山寺,以先生性情,容府必将遭受到来自他的报复,损失惨重是必须的。
庄王府,红家,容家……一条线将这三者串连在一起,容景玉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幕后之人到底要做什么,又来自哪里。
她想过可能是应洛城的云家,但云家不可能为了打击红家,以庄王府为刀,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