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稍微有些清醒。
刚刚睡醒的瞬间,她以为自己是只身一人,因为澳洲的两天两夜,太像一场绮梦,就连回忆起来都是模糊的。
下了飞机之后,关南才惊觉,现在的她,和去澳洲之前的她并没有什么两样,烦心的依旧烦心,他们之间的问题,也依然存在。
她能理解他,但这不代表她不会难过。
这种感觉,太像......他随时都能为了平平而抛下她。
无论他喜不喜欢她。
车子已经在机场外等着了,关南跟他上了车,直接去了医院,车停的时候盛清让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
关南立即就反应过来了,她悄悄收起要开车门的手,笑着说:“我很累了,能不能先回家?如果平平没事,你就给我发个信息,好吗?”
他凑过来亲了亲她的嘴唇,声音很低,“抱歉,他们都来了,我怕他们问东问西,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去找你。”
关南笑了笑。
盛清让嘱咐司机送她,然后便开门下车,直接进了医院。
回到家时天还未亮,关南悄悄回了房间,累得手都抬不起来。
清晨她从房里出来的时候,把林静吓了一跳,整整把她训了半个小时,她虽然不知道关南发生了什么,但也看得出她情绪不对,但怎么问关南也不说,她也没法了。
最后关南保证以后再也不一声不吭的跑出去,她才跳过这茬。
但这一天盛清让都没有打电话过来,她越来越焦虑,很担心平平的伤势,不敢给他打电话,可发了信息盛清让也没有回复。
她只能给陆姐打电话,好在她那边很快就接了电话。
“喂?小关老师?”陆姐的声音很低,“有什么事吗?”
“陆姐?”关南总忍不住揣测她那边的情形,小心翼翼的问,“我……你睡了吗?现在在哪呢?”
“还没睡,在盛家,刚刚回来。”
“平平,他怎么样了?”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在医院待着他不愿意,所以接回家里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先生没有告诉你?”陆姐在那边迟疑了一下,才说:“他在培训班和别人有了冲突,被人打了,不过都没有打到要害,受了一点小伤,只是人被吓住了。”
关南注意到她的用词,心立刻就提了起来,“被人打?不是打架?”
“对,老师说是因为他撞掉了对方的小提琴,所以对方很生气,就打了他,平平没有还手。”
那一瞬间她完全忘记了自己和盛清让的事情,心里只有平平,只惦挂平平,又心疼得要命,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陪他。
“盛先生一直在家里陪他吗?”
“当然,他现在话很少,先生很担心。”
“我可以去看看他吗?”关南问。
“可以啊,平平看到你一定很高兴,这两天夫人和少夫人都在这边陪他,晚上刚刚回去,家里人少了,小家伙情绪都不怎么高呢。”
不知道为什么,关南有些害怕面对平平,她有很多种方法和自闭症儿童沟通,现在却不知道要如何让这个熟悉的,聪明的孩子重新接纳她。
她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看他,纠结中折腾到半夜两点都睡不着,干脆起床到楼下喝水,却在打开冰箱的时候下了决心。
熬粥的当,她趴在餐桌上眯了会眼睛,结果醒来时已经九点,急急忙忙跑进厨房,小阿姨站在流理台旁,回头看她,“醒了?我看你睡得很熟,没有叫你。”
关南走过去打开盖子,粥刚刚好,松了口气。
“我要出去一会,你帮我和我妈说一声。”关南说完把东西都装好,小阿姨看着她的动作,有些傻眼,“这些都是你早上做了要带走的?这么多?”
关南笑了笑,没有回答,直接出门了。
很快就到了盛家,关南习惯性的去按密码锁,按下两个数字之后又收回手,老老实实的按了门铃。
过了大概两分钟那头的门才开,接着就是一个瘦小的女人跑过来,身上还戴着围裙。
是一个陌生的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