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贺家。
贺梓宁被朋友送到门口,两人下了车靠在车身前各自点了烟。
程远轶是他小学到高中的同学,两人穿连裆裤的,这哥们儿看过了他和孟晞从青梅竹马到如胶似漆到形同陌路最后贺梓宁和许恩施结婚。
前几天贺梓宁跟他说近期在准备离婚。
烟头扔了一地,程远轶看了很多次时间,贺梓宁不让人走,觉得心里特烦,就想拉个人好好说话,该说不该说的今天都想说。
“其实许恩施挺好一女人,你就不能用看普通人的眼光看看人家?”程远轶皱眉说他籼。
贺梓宁摇头,嘴里吐着烟雾,“感情这种事哪能将就?”
“你不想将就你也把人睡了!”
程远轶冷笑,最后看了一次时间真的准备走了,贺梓宁摁灭了烟踩在脚底下,双手插兜望天,说了一句脏话,“我.日,那天不是发神经吗!”
程远轶上了车,贺梓宁趴在人车窗上,“要是情景再现,我绝壁不会干那蠢事!”
“你现在说这些有屁用,还不如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这婚你到底要不要离,你和孟晞已经完蛋几百年了,和许恩施离了,你敢保证你能找到更好的?”
程远轶启动了车,抬手挥了挥,贺梓宁自觉往后退,瘪了下嘴,“打光棍一辈子不行么!”
“那你兄弟跟着你太痛苦了,一辈子不开荤。”
“去去。”
贺梓宁平时不爱开这种玩笑,程远轶一说他就正经,程远轶调笑,“话说你兄弟第一次开荤感觉如何?”
“……”
贺梓宁回到家,客厅亮着。
他知道有人在等他,换了鞋却招呼都没打直接上楼,项景枫看着他上了两级阶梯,叫住他,“贺梓宁你站住。”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母亲,“有事?”
项景枫起身走到他身边,“恩施辞职了你知道不知道?”
他点头,“知道呀。”
“那你不跟爸妈说?”
“有什么好说的。”
贺梓宁摸了下额前碎发,笑道,“您就别管这些事儿了,随她。”
说完他要走,项景枫拉住他,“你老实跟妈说,你们俩是不是闹不愉快了?”
贺梓宁抽回手按住她的肩膀,“妈啊妈,我和她什么时候愉快过?”
项景枫一时语结,他又说,“这个点儿您不是该睡美容觉么,居然在这里等我,而且等我就为了问一句她是不是辞职!”
“梓宁……”
项景枫拉下儿子的手握在手里,舔了下唇问他,“恩施已经好些天不回来住了,以往你俩闹别扭也不会像这样。你说,你们到底怎么了?”
“妈,我很困了。”
“你困了你不早点回来!”
项景枫不耐烦的沉声喝斥,贺梓宁张了张嘴,决定不再和她说下去,甩开她的手就上楼,项景枫不依不挠追上去,追到他门口,贺梓宁要关门,她不让,“你给我说清楚!”
一晚上在外面应酬,贺梓宁这时候确实累了,他无奈反问,“您要我说什么呀,想听实话么?实话就是我俩要离了。”
说完,在项景枫怔愣时嘭的关上了门。
知道就知道了,他本来也没打算瞒着。许恩施说什么他哥知道的话有可能会对付他们家,贺梓宁这个人,从来对名利这方面就没太多要求,他们家,项家和贺家,有钱有地位的太多了,他从小见惯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反倒是向往着有生之年和孟晞平淡喜乐,他养家她带孩子就十分完美了——所以许仁川任何威胁在他这里几乎零作用。
离婚的事第二天项景枫告诉了汪绮玥,当时她是去看望父亲。
汪绮玥听了,也不觉得奇怪,本来梓宁和恩施就不是两厢情愿,她说,“梓宁是我外孙,以前,他什么都和我说的,这两年,每次有心事蹲在我脚边儿,欲言又止,说不出的苦涩——这婚姻到底是害了他,你们瞧瞧如今他这样儿,抽烟,喝酒,什么不好的学什么,心里烦呐,不抽烟解闷借酒浇愁,难受的话跟谁说去?”
花园里,项璃推着父亲的轮椅,不时停下看一看歪着嘴巴失语失认的父亲,给他擦了下巴的唾液,又继续推着往前走,母亲和大姐在后面说什么,她听着,却是一言不发。
“可是他父亲的公司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局面,他要和恩施真离了婚,许仁川伺机报复,那以往做的那些不都功亏一篑了吗?”
项景枫说完,项璃低不可闻的笑了一声,汪绮玥停下脚步怒道,“景枫,我越来越发现一个事实,自打你嫁给贺准这些年,为人越来越自私。”
“我……”
“梓宁好歹是你儿子,对你来说,是你男人的公司重要还是你儿子重要?”?汪绮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再和她交谈,往前走到
项璃身边去了。
项景枫看着她这个二妈。
这样的称呼,两个人年纪也就差不多大而已,是她父亲福气太好,找的老婆一个比一个年轻。
她反复想着汪绮玥说的话,心下一阵哀叹,梓宁固然重要,可有些事能避免则避免不更好么?
项景枫离开医院没多久项默森和孟晞就来了,一同来的还有许奈良。
说是停车的时候碰到了,许奈良之前在电话里听项璃说老爷肺燥咳嗽,特意找福建的朋友空运了一箱莲雾过来。
“奈良一有空就往这医院跑,回来你妈该抱怨你不陪她了。”
汪绮玥其实不太想他和项璃走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