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芜不常参与姐妹们的聚会,识人不多,不知二位姑娘府上是?”
“出身不好的就不能做朋友啦?我是阿九,她是我表姐阿秀,你只管这么叫就好!”阿九又很“兄弟”地拍了拍容芜的肩膀。
“是容芜唐突了,阿九姑娘、阿秀姑娘。”容芜感觉这辈子的尴尬都集中到今日了,连忙对二人重新福礼。
“不…是我们的不是…”阿秀摆了摆手,埋怨地轻斥了声,“阿九…”
阿九却满不在意地环顾着周围,嘴里还哼上了不知哪里的小曲儿,眼珠子咕噜乱转,看到容芜手中还剩的两支签时一亮,兴奋道:“阿芜!我们是朋友了吧?”
“嗯…是…”
“那帮朋友个忙是可以的吧?”说着冲她眨了眨眼。
容芜如临大敌,正色道:“阿九姑娘请说。”
“别姑娘姑娘叫着生分,说好了就叫阿九就好!”阿九指了指容芜的竹签,“喏,这个…投一支给那个叫桓篱的可好?”
“桓篱?”容芜没想到只是这么个请求,有些愣愣地瞅着阿九,直把她瞅的一抹绯红上了脸,这才点了点头,“当然没问题啦。”
几人来到写有桓篱名字的筒子前,容芜将手中的一支竹签投了进去,里面已经几乎塞满了签,险些滑了出来。
“桓公子真是受欢迎啊!”容芜也忍不住感叹道,她对桓篱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模样痞痞说话坏坏的少年身上,也不知如今长成了什么模样。
看着一旁阿九强忍着上扬唇角的小模样,阿秀偷笑着捅了捅她小声取笑道:“怎么样?这下放心了吧!你们家桓公子上榜位置可跑不了啦…”
阿九娇嗔地哼了一声,扬起下巴不服气道:“那又如何?还没见到他真人,就算上了榜也不能算什么!”
容芜隐约听到了二人的对话,虽然心里很是好奇这二人的身份和与桓篱的关系,却还是忍着避嫌地向后退了几步。
正无事地看向一旁,就见几位姑娘结伴走到了桓篱左边的筒子前,互相推搡着纷纷将手中的竹签投了进去。等她们走开后,容芜也走了过去,待看清上面得名字后却愣在了当场,浑身犹如被泼了冷水般一个激灵从上到下灌个彻底。
——庾邝。
筒子上面的名字写的是庾邝,里面装的竹签看起来并不比桓篱的少。
“阿芜…阿芜?”耳边阿九的声音一声声地将她的思绪唤了回来,胳膊被用力地掐了一下,“阿弥陀佛,回魂——!”
“嘶——”容芜痛地揉着胳膊跳脚不止。
“阿九!你怎么能掐人!”阿秀狠狠晃了晃她,又不解气地掐了她两下。
“哎呦别掐我呀!我又没跟失了魂一样…”
容芜这下也彻底清醒回来,看着眼前庾邝的名字,眉头渐渐又皱了起来,一丝不甘染上眼神。
“阿芜,你方才想什么呢?这个筒子是…庾…邝?是你熟人吗?要不要我把竹签也投给他?”
“不许投!”容芜一声吼瞬间把阿九给镇住,也吓跑了旁边两个想过来投签的姑娘。
“好…好…我不投,我绝对不投!”阿九喃喃道,还把双手举过了头顶。
容芜又盯了庾邝的名字一会儿,深吸一口气,脸庞渐渐鼓了起来,眉间闪过一丝决绝,忽然就这么在庾邝的筒子前面空地上蹲了下去。
“容四小姐?!”阿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呼声引来了不少周围的目光,立刻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容芜却不为所动,认真地拿起手中这最后一支竹签,以签作笔,一笔一划认真地在地上写着什么。
“蟾——宫——月?”周围围观的姑娘们不禁跟着她的笔画读出了这两个字。
接着又是一阵交头接耳:“蟾宫月是谁?怎么没听说过呀?”
“哇,容四姑娘得字好好看!用的是哪家的字帖?”
“怎么在这里写新的名字?难不成是庾邝公子的字?”这位姑娘刚说完,忽然感到脖子一愣,垂头就见容芜扭过头来,冰冷的眼神像刀子一般射来,吓的赶紧缩了缩。
说话的多是年纪较小的姑娘们,容芜写完之后,抬手将竹签锋利的一头朝下,狠狠地扎进了庾邵名字旁边的地里,这一举动又吓到了不少人,以至于她起身时周围人“哗”地散开一个圈。
但也有人不怕她。
“蟾宫月?阿芜怎么想起来了…他?”容莹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来到了容芜身后。
容芜拍了拍手,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成果,淡淡道:“没什么原因,只是觉得他才是真正的大周四公子,不该被人忘记了而已。”
容莹沉默了许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在众人讶然的目光中走上了前,俯身恭敬地将自己手中的竹签也插在了容芜的旁边。
“…大姐姐?”容芜眼眶忽地就湿了。
“你说的没错,大周公子论才论性不论生死,他的确不该被世人忘记。”
这一刻,容芜鼻子一酸,心中的委屈好像都涌了上来,紧走两步,扑地埋入了容莹的怀里。
“我这一支也给庾邵公子,阿兰今日没有来,若她知道阿芜还记得她的兄长,一定会很高兴的吧?”谢纭温声说着也上前把自己的竹签插在了地上。
“还有我的!”阿九虽摸不清状况,但还是不甘落后地将自己的竹签插到了正中间,又拉来阿秀把她的也插了上去。
这回谢纤可更急了,红着眼睛去找自己姐姐哭诉,可不可以把她的竹签再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