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沉喝了口燕麦,说除了西蒙死了,并没发生多少事。

缄默了足有三四秒,看我两眼,才又开口,“击穿头颅的方式对少数变异湿尸不管用,所以根本杀不死那个丧尸。四年战场经验成了最好的误导,这才让人丧命。”

当时他站在九层的楼道中,也以为我那一枪透过丧尸的喉咙,应该是击中了那个“点” ,所以才放松下来。

但结果是偏离了一点,直接导致了我突然之间被抓,下一个就是西蒙。

西蒙惊恐之中胡乱开枪,楼道里狭窄,子弹流窜,苏沉不敢立刻上前。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两三秒的时间内,等疯狂扫射的流弹过去,西蒙被湿尸按压在地,四肢被抓伤,已然没有救援的必要了。

对于是如何击杀湿尸的,苏沉并没有细说,只是陈述了这个结果。

我亲身经历过,那个湿尸力量大得一只手就可以把我拎起来摔到楼下去,动作敏捷迅速连西蒙这样健壮的男人都没办法抽身逃脱,他一个小孩又是怎么做到的?

“然后米袋和水桶……呃,还有我,都是你搬上来的么?”门边还堆积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武器装备,一看就是西蒙的。

“有电梯。”他点点头,“西蒙也帮忙了。”

因为开枪的动静,楼道口不久就开始有干尸涌上来,西蒙右手被抓伤麻痹无力,左手持枪准头不好,为了自保才答应搬运东西到电梯内,于此同时苏沉拦下丧尸。

从感染mr到发病,中间是有一段距离的,苏沉说他给西蒙留了七天的粮食。七天,也就是最长的感染潜伏期。

一直到他说到这一句,我才知道自己之前是误会了,他强调没人会明显的蓄意杀人,并不意味着是他杀了人。

我按了下额头,看来是我太过于用看待大人的眼光来揣度一个孩子了,虽然他的性格看上去真不想是六七岁应有的样子。

……

现在困在公寓里,基本是没事可做的。

我吃了点东西,又准备躺下。在被子里翻来覆去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脚踝,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记得的确有个东西刺穿了我的脚踝,加上地上都是湿尸爆开的血浆,感染是很容易的事,苏沉如果看到了这些,至少不应该是现在这个平静的态度。

没一会,苏沉也爬上“床”来,只是离我很远的趴着,手臂贴着墙壁,依旧是捧着ipad低头在看。

我凑上去,自然的拂开了他偏长的刘海,正想问句,“这个可以看到什么新消息吗?”往屏幕上一瞟,满屏小动物——开心消消乐,心里长长的呃了声,说出口的话不觉改成,“需要我帮你把头发剪掉些吗?”

他含含糊糊说了句好。

我听了就准备去拿剪刀,头发长了遮住眼睛会影响视力,可苏沉这一轮的游戏刚开始,没有起身的意思。我也有过童年,知道在自己玩得正开心的时候被人喊去做别的,有多么的拉仇恨值,于是安静呆在一边决定等他一会。

本着要尽量找到彼此共同语言,才能更好相处的原则,我默默围观的同时,开始认真了解这个游戏,渐渐觉得剪头发也不是那么紧要的事了,至少不需要非得现在做。

刚开始的几关苏沉进行地顺风顺水,到后来就需要思考了。我趴在他旁边,看他一手撑着头面无表情的思索,有时候会小心建议,“你看把这个蓝色的换下来行不行?”

他有时候会采纳我的,有时候不会,这不妨碍我围观的兴致。有些小游戏模式看上去虽然单一且无趣,但通关和完成一项任务的时候给予的鼓励还是会给人一种满足感,渐渐入戏。

时间不觉流逝,苏沉再度连击出一个:“unbelievable!”,我在旁边默默咧了下嘴,然后就看见通知信息从屏幕上方弹出一行字。

“艾莉遗产:18700已转入账户。”

那一行字带来的强烈现实和屏幕上q版萌物形成种刺目的对比,让我短暂的懵了下,“这是什么?西蒙的账户?”

苏沉的指尖在屏幕上一划,那行通知就隐匿了, “不是,已经按照值卡序列,改绑定了你的账户。”

“那艾莉的遗产是什么?我不记得我认得这个人。”

有关于基地内遗产转移的事,基本也只有一种解释。我想起了当初的索菲亚,在听到解释之前潜意识的就有点排斥,但心底还是相信苏沉至少对我是没有恶意的。一来,我的账户是被转入钱的那一方,二来,他明明只要骗我这是西蒙的账户我就不会多想什么了,但他没有。

但苏沉也没有说出我想象中的解释,抬头看我一眼,淡淡的道了句, “我知道就可以了,不用你管。”

那感觉绝对和叛逆期的少年的气话不一样,他保持着理智且拒绝告知,陈述了这个事实,且没给我追问的权利。

我顿时哑口无言。

比火气来得更快的是一桶冰水,把我浇得透心凉。的确,鉴于自己对他并没有别的羁绊关系,加上末世局势复杂,不能用现代社会那一套理论来束缚人,有关他的任何事只要是他不愿意说的,我都无权过问。艾莉是我不认识的人,他完全没必要对我解释。

闭上嘴,我躺进了被子,两个人就这样相对无言的过了一整天。

……

到了深夜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一段密集的枪声,由远及近。我本就睡得不深,听到动静,披着外套赶紧坐起来,拉开窗帘往下面看去。

离得不远的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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