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成贤端着杯子走向阳台,刁蛮的李允汐让他有点不快,但还不至于生怒,在他看来李允汐只是个被家人惯坏了的孩子,没必要计较。
三月底的天气还是有些凉,阵阵带着清冷的微风,令刚从温暖室内出来的郑成贤打了个寒颤。
澄净的夜空彷如一块黑色的宝石,皎洁的明月将缕缕银辉倾洒下来,相比身后人声鼎沸的宴会厅他更愿意待在这里。
倒不是他故意躲在一边故作高冷,也并非是他不喜欢热闹。只是打从心底来讲,郑成贤觉得跟里面那群人不是一个世界的。
他们说的事情自己不感兴趣,而自己说的别人也不乐意听,既然如此不如在阳台这躲清净。好歹这里有清风明月相伴,手里还有一杯好酒,颇有点“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意味。
可惜这份清净很快就被人打破了。
“哥,对不起啊,允汐自小被家人宠坏了,我代她向你道歉。”崔始源一脸歉意的说。
郑成贤不在意的笑了笑:“始源,你不用跟我道歉。我并没有怪她。。”说到这耸了下肩:“至少没有那么怪。”
倚在栏杆上,看着远处首尔的夜景,神情轻松:“就像你说的,她只是个被家人宠坏了的小孩子,没有必要跟她计较。”
“那哥你为什么。。。。”
“里面那些人非富则贵,我只是个写书的,跟他们聊不到一起。还不如在这里欣赏欣赏夜间。”郑成贤浅酌一口略带自嘲的回答。
崔始源缓步走过来,同样倚靠着栏杆:“是啊,其实我也不喜欢跟那些人寒暄。”
“打小我就对经商不感兴趣,要不然也不会去做练习生。那些人脸上虽然笑嘻嘻的,可心里不知道在怎么算计你,和他们打交道太累。”
“做艺人也会有这样勾心斗角的事情啊,这一点无论你从事何种行业都一样。”
郑成贤扭过头玩味的说:“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崔始源愣了下,不明所以的回答:
“这是什么意思?”
郑成贤挠挠头,这句话身为华国人很好理解,但要解释给外国人听就有点复杂了。仔细斟酌了一下开口问道:
“你知道什么叫江湖吗?”
崔始源摇摇头。
“这是华国的小说里常用的说法,你可以把它理解为社会。一个人要在社会中打拼生存,势必要跟许多人有纠缠,会有恩怨情仇这些东西。华国的文艺工作者们将这个称为江湖。”
“哦,原来是这样!”
“我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说,我们在成长的过程中,很多时候都不得不去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就像你现在这样,尽管不愿意可还是得来参加酒会,这就叫身不由己。”
崔始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满脸钦佩。
“哥你懂得可真多,你来这里也是。。”歪着头想了下那个词:“。。。身不由己吗?”
“谁又不是呢?”
郑成贤转身指了一下宴会厅:“你看这里的人,锦衣裘服笑语殷殷,但有几个是真心实意的想来参加的?”
“还有你那个亲故李允汐,能看的出来她的家庭条件比你还要优越,但她不也是不愿意来。可父母强迫之下,她也无能为力只好过来跟一帮老头子聊天。”
说到这里郑成贤沉默了下来,心生沮丧。
他一直都不喜与人争斗,很多人说他不求上进,可他却觉得这是知足常乐。萝卜青菜一样能果腹,棉麻粗布亦可保暖,为什么非要锦衣玉食才算成功。人生匆匆百年,争来斗去最后无非一杯黄土。既然结局已经注定,为什么不把中间的部分过的舒心一些?
本来他以为凭着脑海中的知识,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过上想要的生活。谁知一切都只是痴人说梦。就像是电影里说的那样:有人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恩怨。除非你能把一切都抛开,否则永远也无法摆脱。
郑成贤怅然的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醇香的液体变得苦涩难耐。
“我再去给你拿一杯。”崔始源转身就走。
他看得出来这会郑成贤心情不好,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相信这个时候一杯醇酒应该是其需要的。
郑成贤伸手刚想阻止,崔始源已经匆匆离去,遂轻笑的放弃。虽然说了不怪李允汐,但崔始源未必相信,让他做点事弥补下心里的歉疚也好。
不过片刻,崔始源端着两个杯子再次走来。
“哥,你心情不好吗?”将手里的杯子递给郑成贤,崔始源好奇的问。
郑成贤接过一杯点头致谢:“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事。你知道的,我们这些写作的总喜欢感春悲秋”
崔始源点点头没有说话。俩人静静的看着夜景,一时无话。
过了一会儿,郑成贤随口问道:
“那个李允汐是什么人?你好像不太愿意招惹她。”
“你知道咱们韩国最大的财团吧。”
“知道啊,你是说。。。”
联想起李允汐的姓,郑成贤恍然大悟。
难怪崔始源要让她三分,跟那个商界巨擘比起来,崔始源家确实算不上什么。
“她是那家最小的女儿备受宠爱。因为我家跟他们有点生意上的往来,很小的时候我就认识她了,说也奇怪在我印象中,我好像是她唯一能好好说话的朋友。”
“那她是不是喜欢你啊?”郑成贤开玩笑的说。
崔始源苦笑着摇摇头:
“我曾经也这么想过,后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