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庭笑眯眯的审视了一下楚风和楚才,笑得像个狐狸:“你们兄弟两个这招实在是太绝了些,白祗候让你们搬,你们二话不说的就搬……哈哈!也不能说是‘二话不说’。是在一顿请命之后,白祗候以意孤行,你们兄弟两个便只好任劳任怨了。哈哈,从山水院到南院。你们来回走了多少趟?六次还是七次的?这画面可全都落在大家的眼睛里了,那边是如何对待你们的,如何过分的使唤人的,如今不需要任何的渲染与传播了。这招实在是高明!”
说到这里,萧庭忍不住大笑了一阵子。又道:“楚风你个混小子,平时看着不怎么言语的,原来是个蔫儿坏的家伙!别人给你挖的坑,你倒好,自己跳进去也就算了,还把给你挖坑的人也一齐拽进去不说,甚至还又往下踹了两脚。哈哈!踹的时候嘴上还嚷嚷着,‘我太可怜了,我太可怜了’,大声疾呼的让所有人都听到了……哈哈!真是有趣。”
楚风听着。忍不住摇了摇头,笑着摊手:“这事情真不是我的主意。”
“怎么?”萧庭闻言一愣,狐疑的看了旁边的楚才一眼,“难不成是这小子想出来的办法?真的假的,这小子看起来比你还老实些,怎么可能?”
楚才见萧庭看自己,于是也看了回去,一张单纯的脸上一双无辜的眼睛,眨啊眨的看着萧庭。
“也不是,”楚风笑道。“只是事情恰好变成了这样而已,倒也不是刻意为之。”
“真的假的?”萧庭有些不敢相信,“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好事情。”
“的确也与楚才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他的话。事情也不会是这样了。”楚风笑着道。
楚才挠了挠头:“我也没有做什么啊,只是搬了一些东西。原本就是山水院的活儿嘛,我也是山水院的人,而且天生力气比较大,所以帮着搬了一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做的有些问题。就像庭哥儿说的那样,来来回回的路上,很多人都在看我们。”
萧庭嘴巴张得老大,呆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精彩:“难不成真的是傻人有傻福么?”
楚风摊手一笑。
远处有锣声传来,一通九响,煞有威严。
萧庭直起身子来,往南院的方向看了看,认真道:“官家来了。”
“官家来了?”楚才一下子跳了起来,整个人有些跃跃欲试,“咱们用不用去接驾?”
萧庭无奈的笑着:“咱们没有那个资格。”
“哦。”楚才泄了气,脑袋耷拢下来。
“呃……”萧庭见他如此,连忙出言安慰,“那个,冬至的时候官家会行大傩之礼,到时候文武百官都会参加的,咱们这种卑微官职也会去。虽然离得远一些,可如果运气好的话,还是可以看到的,虽然可能……呃,看不太清。”
“真的么!”楚才又精神起来,眼睛亮了亮,“没关系,我的眼力很好的!”
“哦。”萧庭点了点头,失笑,对楚风道,“想见官家的人倒是不少,不过像他这样梦寐以求似的可真是不多……哈!我说楚才,你小子到底为何那么想见官家?”
楚才挠了挠头,认真的回答:“听说陛下书画fēng_liú,丰神俊朗,而且还执掌着这样大的国家,我觉得……很佩服!”
“那倒是,诸如咱们如今的这位官家,恐怕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萧庭哈哈一笑。
楚风的目光却不禁落在了楚才的脸上,心里想着一些事情。
楚才的口音的确是北地的,但与他所知道的西北口音并不相似,他说话的时候要更加生硬一些,就像是……在说一门外语。而从另外的方面来看,楚才不但长得高大,甚至天生孔武有力,皮肤微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的地方,楚风却一时想不明白。
当然,不管楚才到底是什么人,什么出身,这半个月来,楚风是了解了他的脾性的。这是个值得结交的人,心灵简单、纯澈,画才又高妙的几乎可怕。最关键的是,楚才对自己很信任,不管怎么说,这种信任是楚风绝对不会辜负的东西。
远处,锣声九响,山呼万岁。
徽宗就在层层高墙的那边,不知在做些什么。
而这个时候,白祗候在人群中跟随着施礼、退开,小心翼翼的同时,心里却不禁想着楚风之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我真正的靠山,可能比你所想象的,厉害的多。”
这句话,到底是一句认真的告诫,还是说,紧紧如同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那般,只是简单的虚张声势呢?
白祗候不知道,他的心里很乱,尤其是在众人的目光之中,他的心绪更加烦躁了。
画院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每个人看向他的眼光都变得有些异样。白祗候很难说清那些异样到底是什么,但他知道,这的确让人很不舒服……
徽宗只是例行来看一看,吴大学士命人拿了一些画院画师们的新做,慢吞吞的在徽宗面前展开。徽宗随意翻看着,找出几张不错的,叫出画师来问了问,淡笑着点了点头,勉励几句。
跟随徽宗而来的马公公侍立在一旁,有小太监凑上去,在马公公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马公公点头,挥手打发小太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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