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六,距离武林大会还有一个半月。经过十多天的车马旅途,夏同欢一行人到达了开封。
开封号称中原第一城,其规模不是江夏城那种小城可以比拟的。大街小巷,王府乡绅牌坊,鱼鳞相次,满城街市,数都数不过来,比起北京城和南京城,也差不了许多。
因为开封连通大江南北,又毗邻嵩山,常年都有江湖人士在此穿行驻留,被誉为江湖人的都城。所以夏同欢他们背着武器在街上走动,是开封居民最见惯不怪的事情。
夏同欢和楚乐行没见过这般壮阔的城市,不觉得看花了眼。杨月影曾来过开封,但也是三年前的事了,没想到三年时间,开封又繁华了许多,一时间也些迷糊。何况她还得使劲攥着杨乐乐的手,要不这个疯丫头看见街上这么多好玩的东西,只要一眨眼功夫没注意她,她就能立马消失。
他们四人在街上走着,准备找一家客栈,先休息一日,明日就前往嵩山。
开封离嵩山不过二十多里地,已经算是到了嵩山山脚上。嵩山分为太室山和少室山两部分,共七十二峰,太室山雄伟,少室山奇峻。
武林大会将会在太室山举行,而少林寺则在少室山。
其实本没必要来这么早,夏同欢这么着急赶过来,是因为他要去少林寺比武。
少林和武当,夏同欢爷爷口中的武林至尊,夏同欢从小听到大。结果等到他真的踏入江湖之时,发现武当已经退出江湖。之后又听到少林已经没落。童年的种种想象全被打破,他的内心其实非常失落。
但少林还在江湖,夏同欢就没有不去的理由。
一边走着,杨月影一边给夏同欢介绍少林寺,“现在少林的主持是子治大师,不过武功最为高强的是罗汉堂首席镜闵大师,镜闵大师是明治的师叔。别看他快七十岁了,当今世上没有几个是他的对手。”
“那我能直接跟镜闵大师比武吗?”夏同欢摩拳擦掌。
“想得美,镜闵大师可是宗师级的人物,怎么会跟一个小子比武。”
夏同欢一下泄了气。
“乐行,你去不去?”夏同欢转头问楚乐行。
楚乐行皱着眉思考了一会,摇了摇头,“不去,少林和武当渊源太深,虽然我是个弃徒,还是不要去比武为好。”
“明白了。”夏同欢说。
“放心吧,虽然我不去比武,明天会陪你去的。我也想见识一下少林的功夫。”楚乐行笑道。
这一路上,杨月影已经知道发生在楚乐行身上的事,当楚乐行提到武当弃徒时,总是很轻松的样子,但是杨月影能听出来轻松后面隐藏的伤感。
到找到客栈的时候,杨乐乐手上抓着满满的一把糖葫芦,中间还夹着两个泥人,头上插着一只用草编的蛐蛐。别说夏同欢和楚乐行,连杨月影都没见过杨乐乐这么高兴过。
她还不时把手中的糖葫芦分给三人吃,但是等级很分明,杨月影分了三颗。夏同欢分了两颗,夏同欢要第三颗时挨了一顿白眼。楚乐行最可怜,只分到一颗,因为那颗糖葫芦太大,还被踢了一脚。
四人住下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便赶往少室山少林寺。
少林寺的山门在少室山的半山腰。四人沿着山路往上,路上都铺着石板,但大多碎裂缺失,也没有修葺。
临近中午时,四人到达少林寺山门。山门口有一块两人多高的大青石,上面写着“试功石”。夏同欢还第一次见这么气派的试功石,上面各种刀劈斧凿的痕迹,连最顶上都有被破坏的痕迹,可见数百年来,少林寺有多少江湖高手在这块石头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夏同欢盯着这块试功石盯得入迷,伸手去抚摸这些痕迹,眼前浮现一道道刀光剑影,一群群上天遁地的身影。可是夏同欢发现这些痕迹,都已经很旧了,上面布满了旧渍和青苔。
“看来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来挑战少林寺了。”楚乐行用指头轻触着石头。
“嗯。”夏同欢回道,他收回手,转身朝山门前的迎客僧走去。
夏同欢边走边整理了一下衣衫,把巨剑握在手中,在迎客僧面前站定,双手抱拳,躬身朗声说道:“在下夏同欢,前来拜见少林寺住持。”
“拜见”二字说得声如洪钟。
那个迎客僧三十来岁的年纪,他听夏同欢说完,先是一愣,随即面露欣喜,挺直身形,躬身作揖,“在下少林寺迎客僧子远,还请夏施主石前一试。”
夏同欢转身回到试功石前,拔剑出鞘,内力附在剑上,接着一剑刺出,一声很小的撕裂声,剑身一半没入石中,最后抽剑入鞘。朝明远再次作揖。
子远不自禁的赞道,“好功夫,”又朗声道,“夏施主请在此等候,我马上去禀报主持。”
看着子远转身进了山门,夏同欢立马绷住了,朝着三人一阵乱扭,“怎么样?怎么样?厉不厉害?”
楚乐行叹了口气,不停摇头,想起在武当第一次见夏同欢时,就是这副德行。
杨月影刚在想夏同欢居然还有这么庄重的时候,结果他一下子变回原形,当场失笑。
而杨乐乐直接冲他吐舌头。
“施主可是夏同欢?”一道声音如山间的雷声震彻少室山。把夏同欢吓了一跳。
那个声音由远至近,四人只见一道圆润的黄影冲出山门,骤然停在夏同欢面前,是一个红光满面的胖和尚。
胖和尚笑得跟弥勒佛似的,比夏同欢要矮,他仔细的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