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还要赶路,便不在此叙旧了。”季凡翻身跃到程鹄身后扯住马缰,步绾同印青岚一直在马上未下来过。
见着他们已是整装待发,张涯暗自恼恨没什么由头就能留住了印芜,临着几人骑着马跑远了还久久未能回神。
“头儿,你看上那个叫印芜的小娘子了?”
张涯下狠劲儿推搡他一下,“你小子嘴巴干净些,印芜姑娘一看便是千金之躯……我看上又有啥用?”神情也跟着低落起来。
……
因带着印青岚,步绾不敢骑得太快,顺着也瞥了眼季凡他们,“那个叫张涯的,若不是肤色怪异,还蛮俊的。”
试探性地一提,却并没瞅着季凡神色有变。
“张涯这名儿也起的古怪,张牙舞爪的那个牙?”
季凡也不知晓他名儿是哪个字,随口应了声,“大概是的。”
“他同你刚认识的?”
听着她没完没了的打听,季凡失了耐性,“是。”
“何处认识的?我们怎的都不知?”
“你瞧上他了?”程鹄觉着同季凡乘着一匹马姿势别扭,往前蹭了蹭,正听着步绾刨根问底儿了似的,便也问了句。
步绾剜了他一眼,“你别插嘴。”顿了顿,继续道,“你们是在土匪寨子识得的?”
正想着别的事儿分了神,步绾这么一岔却就让他顺着回了句,“是了。”
话音刚落,步绾便试着印青岚浑身一僵,没过一会儿又放松下来,只当她是被匪子吓着了还没缓过来。
既是说出来了,季凡也没什么懊恼的,她都猜着了偏得让他亲口说出来罢了,无聊得紧。
得了想要的答案,步绾见季凡耐性也到了头,便没再问下去,大抵能猜到昨儿季凡是如何未曾动武便顺利出了寨子的了。
那张涯一看也是性情中人,自古仗义多为屠狗辈,所以步绾并不因着他们是匪子便看轻了他们。
只是若说不恼恨他们绑了自个儿去也是虚伪了,之前在气头儿上还想手撕了那群鼠辈,现下至多觉着他们蠢了些,恨上一阵儿也就罢了,却没什么日后寻回来报复的念头。
四人心思各异地行了好长一段路,累了便寻一处落脚歇歇,或是到了夜里露宿一晚,走走停停,终于是快到了下一个小城镇。
这几日餐风露宿的,沙子卷了满身,除了季凡,那三人均是受不住了,只想赶紧的寻个客栈洗个热水澡才好。
在城前下了马,不意外地被例行拦下进行盘查。
只是这次查得格外严了些,两个守城的士兵围着四人绕了好几圈儿,又让他们摊开行李,印青岚半咬住唇口,许是有了涩意,女子的贴身物什哪能让他们随意看了去。
步绾蹙眉,“你们可别……”话未说完,被季凡及时打断。
“二位官爷,近几日城里头可是不大安宁?”
两位士兵各自瞥了他一眼,又交换了眼神。
“我们也是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望二位官爷多多帮衬。”说着塞了些银子给他们。
果真的态度有变,二话不说将四人放了行,不然还不知要查到何时。
季凡一瞥便知晓不是因着城里有事才严查,而是他们想要银子。
可上回他到这儿的时候还并非如此的……
“这些个见钱眼开的,回头得想个法子治了他们。”步绾不忿,倒不是舍不得那点儿银子,只觉着花得不值当。
“很多地界儿都是如此,比这更过分的比比皆是,你如何管得过来?”季凡这般理所当然的态度惹恼了步绾。
“你倒是看惯了似的,当真的冷心冷情,却怎么不想想穷苦百姓没有这些银子又当如何?”
一路上被步绾聒噪得够呛,他当然也知晓这姑娘一直的心直口快仗义执言,可却是天真得可以。
不是所有事都是想管便管得的,往往现实都会令一腔热血的人寒了心。
季凡没打算跟步绾对着呛上,由得她去说了并未回话,她自个儿说的无趣,心里头觉着愈看他愈是不大顺眼。
程鹄兑了兑步绾,“在外头别想着惹是生非。”这儿可不是皇城依仗着身份能任她想如何便如何的。
被气的冒烟,却也无法反驳,是了,在外头她不是大将军的女儿步绾,失了这个做什么都会多层困难。
几人找了个相对干净些的客栈,临了要房间的时候却被掌柜的提的价钱惊着了,一间房,一日,四两纹银。
“你们开的黑店么?怎的不去抢?”步绾扔下包袱便对着呛上了,即便是再有些银子的都接受不了这等价钱吧。
“不住便去寻了别处吧。”掌柜的也不同她多言,只撂下一句便低头看起了账本。
印青岚扯了扯步绾的衣袖,“咱们寻别处吧。”
既然掌柜的这般有恃无恐,就证明别处也是一样的价,甚至更甚,可意识到这点的唯季凡一人。
“你且给我们留上两间房。”转头对着掌柜的说了一句,季凡才跟着几人离去。
果不其然,寻了好几处,不是等价的便是要的更多些,也不知这小镇子是怎的了,到处都流露出一股暴利的气息。
寻得脚酸,却发现第一家确是最干净价钱最合适的了。
“回去罢,我让掌柜的留了两间房,两人挤挤便是了。”
无奈寻了回去,用过晌饭,季凡又是独自一人出去,也不知这回是去做的什么。
……
季凡扣启了眼前漆红的大门,开门的小厮见季凡穿得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