奄奄一息的萧青然从半空坠落,她看着在脑海里不断放大的滚滚炙热岩浆,渐渐合上双眼。萧青然内心流淌着不甘,凭什么老天爷对她这么不公平,凭什么。
奔腾的岩浆澎湃不息,瞬间吞没萧青然的身体。比赛时间已到,可她并没有被传送出去,最后一丝希望的光芒也被无情的岩浆熄灭。
萧青然的灵魂遭受到前所未有的煎熬,那种身体的痛苦、生命的绝望紧紧裹住她,不留间隙。
一缕暗蓝的光线透过萧青然的手腕,化为蓝色的气泡笼罩住她的身体,护住了她生命的光芒。这缕光线仿佛一个调皮的孩子,在她的身上跳动,带给她阵阵温暖。
萧青然再也忍不住神识海的枯竭之痛,陷入到无尽的黑暗之中。
整个秘境塌了,洞内的岩浆被重重石块掩埋掉了。一切都毁了。
陷入沉睡的萧青然在那缕神秘暗蓝色光芒的保护下,飘荡在岩浆的最深处,很久很久。
一段尘封的记忆破开心河闯入了萧青然的脑海中。
萧青然似乎回到了十多年前,她站在熟悉的街角,看着伫立在眼前的青砖古宅,阵阵恍惚。
萧青然踏着脚下的青石地板,推开了记忆的大门。
四岁那年的夏天,萧夫、萧母、小小萧青然坐在大院的藤亭下纳凉。萧母拿着一本灰扑扑的书,对不懂事的萧青然说:“小然,你看这是咱们家的家谱。”
小小的萧青然申着头目光迷蒙地瞅向母亲手里的古书,“妈妈,什么是家谱啊,能吃吗?”
萧母温柔地笑了笑,拍了拍萧青然的小脑袋。
旁边的萧父佯装严肃,小声训斥,“天天就想着吃吃吃,连家谱都不知道。”
坐在石椅上的萧青然努了努嘴巴,大眼睛滴溜直转。她用肉呼呼的小胳膊肘碰了下母亲的手指,说到:“我不知道,因为我是女孩子,不用知道,不信你问妈妈。”
萧母一脸柔和,一手捋捋萧青然的小短发,一手翻开那本家谱,轻声教导:“小然,你要记住这本书里的每一个名字,他们都是你们的长辈,知道吗。”
萧青然咬着肉嘟嘟的小手指,天真的说到:“那他们去哪了,是不是在你们说的天堂啊,那里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
萧母、萧父没有回答萧青然的问题,只是抬头看向天空皎洁的月亮,一直一直。
从那以后,萧青然每天早上都会早早的起床背家谱,每一天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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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空派炼器峰的一座小木屋中。一位红衣女子站在窗户旁看着外面。如今是腊月寒冬,屋外早已是一片雪白,一片一片的小雪花,仿佛是被撕碎的纸片,从天空中飘下。黑色的狂风卷起阵阵雪沙,带着一股血腥味。
一位身穿外门白色长袍的俊朗男修撑着一把红伞站在门口,他说:“火焰,你来了。”
“嗯,我来了。”火焰伸出手,想要接住飘落的雪花。
“她不会回来了。”男修略带激动。
“不,张磊,她会回来的。”火焰面无表情。
张磊说:“她已经死了。”
火焰:“她没死。”
“那她为什么不回来,不回来见你。”
火焰的手猛的一颤。她看向黑沉沉的天空,想到十年前那位带着白色面纱,手执一把黑剑,一身劲气的救命恩人。那一天,他们都回来了,可唯独——少了她。
火焰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陡然间变得坚定无比,她握紧手里的雪花,说:“那你有为何而来。”
张磊的身子一顿,手中紧握的红伞突然脱落,飘荡在空中,飘向远方,越来越远。
屋外的雪下得更大了,雪花卷着狂风,狂风携着雪花。
火焰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块火炎符,凝视着,“她说,她会回来找我要灵石的,她说我还欠她很多很多的灵石,她说她一定会向我讨要的,她说她一定会的……”
在雪花狂舞,黑风不绝的修仙界,一位手执长鞭,身穿红衣的女子诉说着她的回来,最终缓缓地掩埋在无数雪花中。
“她……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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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淼淼,白驹过隙,十年悄然改变了一切。
萧青然没死,因为雷焰。十年前,萧青然被叶晓生等人联手打入岩浆,原本关键的收取雷焰的纽带也因此而断了,但那是雷焰已经被月时收取了三分之二。
萧青然绝望落入岩浆,她以为自己必死,而月时为了她,用紧全部的灵力将雷焰提前融入了她的身体,自此,月时便陷入了沉睡。
萧青然在雷焰的保护下,一直飘荡在岩浆中。由于萧青然受到极大的创伤,筋脉几乎尽碎,五脏六腑都被打得移位,于是雷焰便运用岩浆中的灵力,花了整整十年才将萧青然治疗好。
萧青然醒了,她睁开自己的双眼,茫然地环顾四周,这里是一间石室,里面摆着一张石床,一个石桌,几个石椅。墙上挂着几排架子,架子上摆满书籍和小玉瓶。
萧青然起身,她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碎不堪,好在储物袋因为雷焰的保护而没有毁坏。萧青然施了数个净身术,套上干净的衣服。她知道十年来自己所发生的事情,月时为了她再次陷入沉睡,雷焰把她带到这个地方。
如今十年过去,萧青然觉得,别人应该都认为她死了吧。
萧青然内视丹田,体内灵气充裕,筋脉被修复好了。现在她还是练气四层,这十多年来,可是一点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