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鱼苦思冥想了一整天,终于在心里敲定了最终实施的方案。
次日一大清早,墨鱼就派人将宁嫔娘娘请来咸福宫,向她寻求帮助。在这深宫之中,能够帮助墨鱼,也有能力相助的,就只有宁嫔了。
如墨鱼所料,宁嫔很是爽快,当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因为宁嫔也有她自己的私心,彩云是顾常在的贴身宫女,同时也是她钟粹宫的人,若是彩云真的是熹妃那边的眼线,这一来二去也定会把她的一些消息透露过去,那可就不妙了。
而且宁嫔也极为厌恶顾氏,顾氏常常在背后对她出言不逊,搞得钟粹宫乌烟瘴气的,一个宫里的人都跟着不得安宁,所以,既然墨鱼想要除掉顾氏,宁嫔也就愿出一份力,也算是帮她自己一个大忙,解决了身边最碍眼的人。
下午时分,宁嫔按照计划唤来了彩云,板着张脸吩咐道,:“你去咸福宫一趟。”
“啊?娘娘的意思是?”彩云显然有些迷糊,迷惑不解地问道,她向来只负责伺候顾常在,宁嫔极少使唤她,这次是怎么了?说是让她去咸福宫,却又不说明具体的差事,实在奇怪。
宁嫔不悦,猛地一瞪眼,凶巴巴地怒道,:“本宫让你去咸福宫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本宫再说最后一遍,现在你马上去咸福宫,而且不许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你那个蠢货主子,如果你再不照做本宫就命人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这是宁嫔与墨鱼商量好的策略,宁嫔只需疾言厉色地把彩云赶去咸福宫,让彩云明显地感受到她的怒气和暴躁就好,剩下的就全部交给墨鱼来处理。
既然墨鱼已经胸有成竹地说自有好法子,宁嫔也就不便多问,二人都按计划行事。
彩云见宁嫔情绪异常言语粗鄙,心里大叫不好,她忙不迭地点头答应。:“娘娘别生气,奴婢这就去,保准不让其他人知道。”
彩云一路小跑,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咸福宫。她理了下凌乱的衣角,深呼吸,长长地吐了口气,极力地驱走自己的不安之感。然后,她才在顺贵不屑目光的注视下。走了进去。
顺贵歪着身子倚在大门上,朝着彩云的背影啐了一口,心里想着:就这副怂模样也敢作威作福?如意真是多虑了,一会儿看主子怎么收拾她。
窗户紧闭,鎏金四角香炉里焚着香,整个屋子里闷闷的,彩云刚一进去,就已经觉得胸口发闷,不由得紧张起来。
墨鱼穿着一身黛蓝色旗袍裙,嘴唇描画地比平时红艳不少。她正坐在一把雕花靠背玫瑰椅上,手持象牙柄素娟团扇,淡定自若地扇着风。
彩云见状,起了疑心,不知墨鱼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先敷衍地行礼,:“苏常在吉祥。”
“常恐秋节至,凉风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墨鱼并未理会彩云,反而是念了两句诗,她的脸上浮现出惋惜之意,继而又叹了口气。问道,:“彩云,你可知我刚才念的是何诗?”
彩云大字不识几个,当然无从知晓。
墨鱼抬起眼帘,直直地盯着她,缓缓说道。:“此为怨诗,是在叹女子总是命不由己,随时有可能被男子抛弃,就如同这扇子一样,不被需要时就会被丢弃。其实,在这宫里命不由己的人多了去了,你想想,不受宠的嫔妃们,为人奴仆的下人们,哪个不是如此呢?哦对了,最惨的就是一心两用吃里扒外的那些狗奴才们,若是没了利用价值,他们就会被一脚踢开,甚至丢了身家性命。”
彩云听罢,脸色极为难看,不知是因为屋内闷热还是自己紧张,她的脸颊和手心里都是汗。她沉住了气,:“宁嫔让我过来找您,不知是所为何事,要是有吩咐,您就快说吧,我可不懂什么诗。”
墨鱼含沙射影的一番话她怎会不懂,即使强装镇定也难掩她的心虚。
“你不懂,那我就开门见山有话直说好了。”墨鱼收起了刚才的和颜悦色,面色一冷,说道,:“好奴不事二主,你夜夜跑去给熹妃卖命,顾常在可否知道?”
听闻此言,春香陡然一惊,疑问脱口而出,:“你怎么会知道?”说罢,她又一把捂住嘴巴,后悔了刚才的冒失。
墨鱼哼笑了一声,挑起柳眉,:“这么说,你承认了?你在为熹妃办事,这个不仅我知道,宁嫔娘娘也是知道的。若是我的心情不好了,想必顾常在过不了多久也会知道。”
彩云暗自叫苦,怪不得方才宁嫔对她没有好气,原来是这个原因,这下可就不妙了。
她声音发颤,还在嘴硬,:“你休想威胁我,宁嫔知道了又能如何,我可是为熹妃娘娘办事,你要是敢搞破坏,熹妃娘娘是不会放过你的。”
墨鱼早就料到她会说此话,立马提高了音量,欲在气势上压她一头,底气十足道,:“看来你果真没有听懂我刚才的诗,扇子用完就会遭弃,你也是一样,对于熹妃而言有的只是利用价值,假若你真的有难,她巴不得跟你撇清关系呢,怎会帮你?彩云,你不会真的蠢到这种地步吧,你以为熹妃会为了一个卑贱的宫女,去暴露她自己,还要得罪上我和宁嫔?你觉得你自己值吗。”
终于,彩云被说得慌了,她恼羞成怒道,:“你少在这吓唬我,我是卑贱的宫女,那你呢,你又是什么,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苏常在,你也是个下人!”
狗急跳墙的彩云,只剩下这最后一口气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