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身心俱疲的缘故,墨鱼手中的烧饼还未吃完,她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眼角带着星星点点的泪渍。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彻底地黑了,一轮圆月悬在夜空当中,向大地洒着朦胧的月光,树林里蒙蒙亮着,只有墨鱼和寂静相伴,四周没有半个人影。
墨鱼收拾了一下行囊,觉得休息地差不多了,她站起身拍净了衣服上的草叶和泥土,便往村子里走去,她走得很慢,走得小心翼翼的,害怕会遇上别人。
好在一路上只有月光,绝大多数的住家都已经熄了灯,估计是夜已深了,应该不会有什么村民出来。
墨鱼放松了警惕,只顾赶路,她不停地往村庄深处走去,盼着能走出另一条通往城里的路。
人生地不熟的她根本没能想到,这样走只会是南辕北辙……
“姑娘是哪里人?”
突然,身后响起了一声男音。
墨鱼心头一惊,急忙回过身去,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正试探性地看着她,问道,:“在下瞧着姑娘很是面生,应该不是本地的吧。”
墨鱼一时语塞,她不知该如何作答。她看面前的男子衣着干净整齐,腰间还佩戴着饰品,颇有几分读书人的样子。
读书人应该不会是坏人吧。墨鱼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她抱紧了怀里的东西,支支吾吾着,:“本宫……我不是这里的人,只是路过而已。”
“路过?姑娘半夜三更地往村子里走,是要去哪?”男子不解地挑起了浓眉,继而又笑道,:“在下名为张元,是回来探亲的,姑娘不要怕,我不是恶人。”
他笑起来眼睛眯在了一起,脸颊上露出了一对酒窝,似是极力地在向墨鱼表示自己的友好。
墨鱼见状,便暂时信了他的话。
“我是从隔壁村子过来的,想去城里,你……你知道怎么走吗?”
张元微微吃惊地愣住了,很快他又低下头,摇头笑着,:“你这样走可是去不了你想去的地方,村子的里头是座山,没有别的路了。这里偏僻,只有一条小路通向外面,你得出了这里才能走到城里。”
墨鱼气恼地握住了拳头,只有一条小路?那不就是她走进来的那条泥泞小径吗?这么说来,她折腾了这么久,都是在白费力气。
只好再走回去了!
她连眼睛都没抬,就要往回走,:“多谢指路。”
张元见她要走,急忙拦下了她,:“天色已晚,姑娘一个人赶路多不安全啊。要不,你就先跟我回家,明天下午我带你去城里,正好我也要去。”
墨鱼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头,婉拒了对方的盛情邀请,:“咱们又不认识,我不想给你添麻烦,而且,我急着赶路,还是先自己走比较好。”
她又不了解对方的为人,怎能轻易的去人家的家里去?人心难测,她可不想进了贼窝。
“姑娘是怕在下不怀好意吧?这也无妨,若是你不愿同去,我也不会勉强你,只是这路途实在遥远,一路上又极有可能会遇上一些小毛贼,你若是同在下一起赶路可能会安全些。我已经雇好一辆马车,车上正好能坐下两个人,你要愿意和我一起走,明天下午咱们就可以坐马车走,一定比你用脚力赶路要快多了。”张元风轻云淡地回道。
墨鱼本不想再搭理他,可她一听到路上会遇贼人,双腿便有些软了,不免害怕了起来。
张元看出了她有些动摇,继续道,:“在下家中还有娘在,姑娘要是不嫌弃寒舍,我娘定会很高兴的,她一向好客,还会做拿手的菜汤呢。对了,在下还不知姑娘的芳名呢?”
墨鱼顿了顿,小声道,:“就我阿墨就好。”
她心思一转,既然张元已经雇了马车,那或许她就不必再辛苦奔波了,这也算是件好事。
墨鱼又仔细打量了张元,觉得他面相和善,不像是个坏人,跟他走也无妨。
“那阿墨姑娘,我家离这不远,再走个几十步就能到,你可愿一同前去?”张元询问道。
墨鱼想了下,终下定了决心,点了头。
一路上,都是张元在说话,而墨鱼只是默默听着,她不想多说,免得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事情。
据张元所说,他在城里谋生,给有钱人家的孩子当教书先生,挣的银子虽不多但也够过活,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看望家中的老母,不过他不能久留,明个儿晚上之前还得再赶回去,不能耽搁了教书的差事。
快到他家之前,墨鱼问了句,:“那你怎么不把你娘也接过去和你一起住,这样就免得你两地奔波了。”
张元的神情掩在了夜色之中,看不大清楚,:“我也心疼我娘,巴不得每日亲自照顾着她,但她却是个顽固的,非要留在这村子里,不肯和我一起去城里,我也没有办法,只能顺着她。不过好在我身体康健,多回来几趟看望她老人家也是小事一桩,累不着的。”
如此说来,他倒是个孝子。
墨鱼的视线落在了张元空荡荡的双手上,这样的一个孝子,回来看家人怎么连点东西都不带呢?
“到了,这就是我家。”
张元指了前面的一所小房子,说道。
墨鱼随他走了进去,屋内家具不多,显得稍微冷清了些,直到张元清了清嗓子喊了两声娘之后,一位年近七十的老妇人才从里屋走了出来。
她耷拉着眼皮,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