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墨鱼及时甩开了彩云的手,恐怕就真的要掉进水里去了,池水足足有两人高,她又不通水性,掉下去必死无疑。
墨鱼大力挣脱的同时,自己脚下重心不稳,摔在了一旁。
彩云不想浪费这么好的机会,她已经下定决心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墨鱼,就不能半途而废,她可不怕害了人命会遭天谴,反正伤天害理的事情她又不是第一次做了。
一个月前,钟粹宫的小丫鬟香兰因偷听了顾常在和郭贵人的密语,就在半夜里被彩云拖出去勒死了,尸身被抛进了井里,事后人人都以为是香兰在宫里熬不下去而选择了自尽,过了不出两日,大家便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再也没有任何风言风语。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彩云的胆子变得更大了,只要行事时没人看见,她就不怕会有麻烦找到自己头上。
趁着墨鱼跌坐在地上无还手之力的间隙,彩云猛地扑了过去,犹如恶犬一般,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墨鱼拉向荷花池。
“宫里的冤死鬼多着去了,你就去找他们做伴吧。”
墨鱼躲闪不及,只能拼命挣扎,:“你要杀我?为什么?放开我,快放开我,要是被人发现了你也难逃一死。”
彩云的脖子因用力而暴起了青筋,她咬牙切齿道,:“你不过是个宫女,谁会管你的死活,别人只当你是失足落水,根本不会去费时间查明真相。要怪就怪你自己倒霉,惹上了不该惹的人,活该没命。”
墨鱼顾不上再去质问彩云,在这危及关头,她只想赶紧摆脱对方的控制,可无奈彩云蛮而有力,无论她怎么挣扎都难以逃脱。
眼看着自己的身体离荷花池边越来越近,墨鱼的脑子里一片慌乱,想不出来任何逃生的法子,只能本能地扑腾着四肢,把脚一次又一次地朝彩云的脸上踹了过去。
墨鱼连着使劲踹了好几脚,终于起了点作用,彩云的力气虽然依旧不减,但反应却不如刚才灵敏了,给了墨鱼稍作喘息的机会。
“彩云,你我都是宫里的下人,何必彼此为难呢,除了贺春宴上的事情之外,我和你并无其他过节,你也犯不着要我性命。要是你现在停手,我不会把今天之事告诉别人,以后也定绝口不提,你看行吗。”墨鱼试图用一些软话来分散彩云的注意力。
贺春宴上彩云被苏培盛罚了出去,还挨了一顿板子,这确实与墨鱼有关,但墨鱼想不通的是,就算自己涉事其中,却也罪不至死啊,为何彩云要如此恨她,恨到要夺了她性命的地步。
彩云当然不肯买帐,气喘吁吁地说道,:“宫里的规矩就是弱肉强食,你害我过得不顺心,就别想让我放过你。”
墨鱼手脚并用继续抵抗着彩云的攻击,看着彩云狰狞的面目,她只想着要活下去,绝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不能死,家里的爹娘还在等着我回去呢,我要回家给他们尽孝,我还要嫁个好儿郎幸福地过完一生,我不要就这么被人淹死。对了,主子还在宫里无人照料,我怎么能弃她不顾,我要活下去。
老天爷,我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求你开开眼,救我一命。
“大胆!皇宫之中岂容你作祟,还不快给我从苏答应身上滚下来。”
就在墨鱼筋疲力尽而求天问地之时,一个严厉的女声赫然响起,惊得彩云赶紧松手,放开了墨鱼。
墨鱼急忙起身,喘了两口粗气,回过头去寻说话之人,她的头发早已乱了,衣服也沾上了尘土,模样狼狈不堪。
不远处一个身形匀称的女子带着两名太监,正疾步赶来,一身蓝灰色的宫装简洁气派,瞧得出几分架势,一丝不苟的燕尾发髻和其端庄的鹅蛋脸也很是相配,算得上是宫里的美人。
来者是景仁宫熹妃身边的管事宫女,宜斓姑姑。
还未走到墨鱼二人跟前,宜斓便已开口大喝,:“狗奴才,还不快跪下。”
彩云神情骇然,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刚才的凶狠劲儿已然消失殆尽,只见她双腿一软,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紧接着磕头如捣蒜,颤抖着说,:“姑姑饶命,姑姑饶命,奴婢是一时糊涂犯下大错,求姑姑放我一次,日后定给您做牛做马。”
宜斓对墨鱼行了个礼,:“奴婢是景仁宫的宜斓,给娘娘办事路过这里,碰巧见到苏答应在此受辱,慌忙赶来搭救,不知答应您可否受伤。”
原来是景仁宫熹妃娘娘的手下,怪不得气势胜于他人百倍,现如今后宫中除了皇后,就属熹妃娘娘地位最为尊贵了,墨鱼知道宜斓的厉害,赶紧回礼道,:“多谢姑姑出手,我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无大碍。”
宜斓将手里的绢帕递于墨鱼,说道,:“此事事态严重极其恶劣,奴婢不得不上报给熹妃娘娘,好让娘娘给您做主。至于彩云这厮,可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对主子动手,不知是受了何人指使,定要把她带回去好好审问。”
墨鱼接过帕子擦掉了脸上的土和汗水,心里忐忑不安,好不容易从彩云的毒手中逃了出来,却又要到熹妃那里走一趟,顶着假身份抛头露面,实在是让人无法心安。
但愿此事别传到皇上耳里。
宜斓对着身后的太监一挥手,那两名太监立即明白,从身上拿出了长绳,把跪倒在地的彩云一通五花大绑,像是对待囚犯一样,不给她留半点体面。
彩云现在已经顾不上其他了,一个劲地求饶,:“宜斓姑姑,没人指使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