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让我一阵毛骨悚然,而我踏进门的时候,更是一阵惶惑。
漆黑一片的房间,在我进去的片刻,忽然亮起了两排蜡烛。
红色的幔帐披挂而下,惶惑之间。我依稀看见了两边红烛后头贴着的喜字。
这是结婚的洞房吧?我心头一颤,难道是阴婚?可是又有谁会在这里办阴婚?刚才那只白色的手又是谁?正诧异之间,我忽然感到胸口一阵温热。我一惊,知道是戒指有了反应,赶紧一个伸手进衣兜里,呼唤白灵,可是,白灵根本没有出来。而且,不仅仅是戒指,鬼母刀也开始悸动起来,我吓了一跳,有些担忧。
我转而大声质问是谁在装神弄鬼,但周围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风吹着两旁红色的幔帐,飘忽不定,前头的幔帐后,依稀可见一道虚掩着的屋门。
屋门古朴。但并不陈旧。
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踏入了一户古时的宅邸。
这个单元房里的装修,绝对不会是这样。
我咬了咬牙,壮着胆子进入里屋,里屋没有床,红烛与幔帐的下头的,是一副棺材。
棺材的盖子打开一角。
我抽出怀里的符纸和木刀握在手里。
难道刚才那白色手的主人,躺在这里头。
我缓缓靠近棺材,伸手抓住棺材盖的边缘,用力一推。啥时间,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怎么可能?!
棺材里躺着的,居然是白灵。
她穿着一件素白的衣服,依旧是清丽脱俗的面容。却双眼紧闭,双手放在胸前。我依稀听见外头有人在哭,那声音断断续续。我嘶声问是谁,却没有人回答。这一切。难道是幻觉?我伸手摸着怀里的戒指,告诫自己,这一定是幻觉,白灵还在戒指里头,戒指依然带着特殊的温度。但这若是幻觉的话,对方必定是与十孽棺有关的人,否则是不可能知道用白灵来设计我的。
可我没想到,正当我思考之际,突然之间,棺材里的白灵居然睁开了眼睛,猛地坐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还来不及躲闪,她忽然从身下抽出一柄匕首,朝我胸口刺来。看着白灵的那张脸,我一时间惶惑,居然忘了躲闪,匕首迅速扎进了我的胸口。
刹那间,我只觉得胸口一凉。
“你……你是,为什么……”
白灵没有说话,但脸上忽然略过一丝狡黠的笑容,缓缓又将我胸口的匕首退了出来。我低头一看,我的胸口鲜血肆意流淌,而那种浑身无力和胸口的痛感,却像是完全真实的,我几乎要跌倒下去,两手本能的扶着棺材边缘。白灵忽然伸手拂过我的脸庞,又勾到了我的后脖颈,一脸魅惑的看着我,低声说道:我爱过你,但是现在……
“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匕首又架在了我脖子上。陡然间,那抚着我后颈的手,也猛地一抓,扯住了我的头发。匕首在我脖子上一抹,我张大了嘴,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我伸手去捂自己的脖子,鲜血从指缝中流下来。我歪倒在地上,已经开始呼吸困难,我看见了自己的血,听到一阵阵的喉音。这时候,白灵从棺材里站起身来,那一袭素服拖在地上,嘲笑我似的扫过我面前。一个人影闪进门内,我看不清他的轮廓,只听见他说了一句“终于成了”。接着,就和白领一前一后离开了房间。
我浑身颤抖,伸出手去,却已经没有了多少力气,我一点点的往门口挪,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沉,已经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了。
当我爬到门口的时候,我已经几乎不相信这一切是幻觉。
我就要死了,被白灵一刀割断了喉咙。
若是幻觉,一切不可能这样真实,那刀子也绝不会伤人。
我咬着牙,最后一次伸手去摸怀里的戒指,可是,就在这一刻,突然,衣服里,却有一样东西掉了出来。鬼母刀!鬼母刀落地的片刻,我只看见那上头依稀黑雾萦绕,悸动地厉害。而且,黑雾所及之处,我忽然感觉阴影交叠,一阵阵的恍恍惚惚。不对,不可能,这里的一切都太过异常。这绝不是真实的。我一把拽住鬼母刀,尽力不去想自己的伤口,撑着墙壁站了起来,墙上印上了我的血手印,我的双腿发软,就像做梦的时候,时常感觉到浑身瘫软,站不起来那样。这一定也是个梦。这个时候,我却忽然想起了赵晴的话,赵晴说过,只要是阵,就必然有阵眼。
我咬着牙,扭动着无力的脖颈,疼痛一阵阵袭来,我感觉我的脖子随时都可能断掉。
但我必须找出来,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如果这是幻觉是,别人布的局,那就必然有阵眼。手里的鬼母刀,上头的黑雾越来越明显,渐渐的,居然包绕住了我的手臂,我咬紧牙关,一步步的走回厅里,地面上被我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突然,我看见,就在斜对着房门的帘幔下,有一样东西正闪着一样的光芒,我跌跌撞撞的走上前去,发现,木质窗棂上竟放着一面镜子,镜子被幽微烛火照着,闪出暗淡的青光。婚房里头,为什么放一面对着门的镜子,这,绝对有问题。
我伸过手去,但这个动作,差不多用尽了我最后的力气,当我的手旁道镜子的时候,我整个人也跪倒下去,一阵沉重的窒息感,让我眼前一黑,我的手沉沉的耷拉下来,但这个时候,我却清晰的感觉到,落下的手带住了那面镜子,铜镜迅速跌落,在我闭眼的片刻“啪”的掉在我面前。丽呆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