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区精神病院探病并不太难,而且赵家好像没有把六姨婆保护起来的意思,我们只是办了基本手续,就成功进入探视了。六姨婆的病房很偏,在走廊尽头,走到一半的时候,刘屠夫就低声对我说:这个地方阴气很重,看样子有东西来过。
我一阵紧张,问他是什么,他说道:你还记得拿走戒指,把咱们小区的大狗都吓蒙圈的那玩意儿么。
我腿一阵发软,那个东西在这里?而且,很可能就在六姨婆的病房里?刘屠夫让我先别进去,呆在外头观察一下,而我们透过门上的探视窗往里看,我看见的一幕,让我几乎惊叫起来。
六姨婆坐在床上,一副老年痴呆的样子,而且手脚都微微痉挛,好像很害怕,却没有动弹。
她面前,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那女孩,居然是白灵。
白灵一袭白衣,长发披肩,默默的望着六姨婆,而她的旁边,站着一个帅气的男人,他很年轻,顶多跟我一样大,短发,鼻梁高挺,眉目凌厉,不像白脸男那么清秀,更有男人的英气。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见,那男人的一只手上,带着白灵给我的那枚戒指。
我呆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感觉一个惊雷打在心头。
这时候,男人抬起手来,按在六姨婆的头上,低声说了句什么。
“糟糕!”旁边的刘屠夫一声大喊,我如梦初醒。
刘屠夫一脚踹开了病房的门,冲进去,捏出两张黄纸来。
这时候,白灵和那个男人同时扭过脸来,白灵的表情立刻变了,那男人却很镇定,嘴角一勾,好像在冷笑,接着他们俩身子一闪,居然凭空就消失了。我和刘屠夫扭头一看,才发现,六姨婆已经斜躺在了床上,张着嘴,舌头已经伸出来半截;瞪着眼,没有瞳孔,只剩眼白,手指钩成了鹰爪的模样。
十孽棺!
我首先想到了这个词。
她这样子,和我父母、村里人死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这时候,我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冲进来好几个医护人员,两个女护士看见床上躺倒的六姨婆,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来,吓得连滚带爬跑了出去,一名镇定的男护士一面冲上去抢救,一面大喊“叫主任来”。一阵忙乱之后,一名医生扭过头来,冷冷说:不用叫人了,直接报警吧,死了。
我倒抽一口凉气。而那名医生站起来,来到我和刘屠夫面前,说道:你们俩是第一目击证人吧?请留下来一会儿配合警方调查吧。
刘屠夫低头说着“好好好”,却突然一推那医生,在众人惊惧之间,拉着我就冲出了病房,走廊上病人、医护人员很多,他拽着我,一脚踹开旁边的窗户,直接跳了出去。还好只是二楼,下头是草坪,我摔得不轻,但也没伤筋动骨,在地上翻滚了一阵,就跟着刘屠夫一路跑出了医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在夜幕下停住了脚步,我大口喘着粗气,刘屠夫嘶哑着嗓子,说:该死,该死的……徒儿,这下你明白了吧?看清那妮子的真面目了吧?
我不敢说话,低着头。
刘屠夫冷声说:那男的,你可看见了,那不是人,是厉鬼,而且,是能化出实体来的厉鬼。听说,之前那戒指是你跟白衣服妮子的定情物,现在定情物都送给那男的了……呵呵,两个厉鬼,刚好配上一对。你不过就是一枚棋子而已,懂么?
“不可能……”我瘫坐下去。
刘屠夫踹了我一脚,说:你还有啥幻想?六老婆子的死法看到了吧?跟十孽棺里的尸体是不是一模一样,十孽棺讲的就是个抽魂、坏魄。老婆子也是被摆了一道。现在事情很清楚,他老赵家,故意把六老婆子折磨成了神经病送进来,选了个没人看护,位置又特别偏的病房,再利用厉鬼来抽魂。老赵家是在杀人灭口,他们就是这次十孽棺重现于世的罪魁祸首!
我一阵阵的想哭。
刘屠夫一把扯住的脖领子,说:现在不是你娘们唧唧的时候,你特么跟个二椅子似的干嘛?跟老子去师大,破了他老赵家的阴楼局,从今以后,你我跟老赵家彻底撕破脸,只要能引起其他家族的注意,他老赵家就会成为公敌!听懂了没有?
我微微点了点头。接着,就被刘屠夫拽着上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师大的旧医学院楼。我们到达地点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等待了一阵子,刘屠夫就让我跟他一起上楼。我跟着他亦步亦趋,没走几步,他就忽然停住了脚步,说了句“坏了”。我有气无力的问怎么了,他一把揪住我的脖领子,说:你丫……我是不是让你把黄纸都贴在东南角了。
我点头说是。
他狠狠一拍我的脑袋,说:你丫是白痴么?你都贴哪儿了?
我在走廊上快走了几步,指着一边说:那不是东南角么?
他上来就是一脚,矮个子居然把我这高个子踹翻在地上,吼道:那他妈是西南角!我他妈让你贴的是主生人与魂魄进出的司风巽位,你丫给老子贴在兑位上,你是要害死咱们么?
我顿时蔫了,我果然是个方向白痴,这都能搞错。
刘屠夫不容我多说,一把拽住我,说:今晚事儿没法办了,走!赶紧走!
可我们才走了几步,后面就飘飘悠悠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走什么,不是来斗法的么,这就走了?
刘屠夫顿住了脚步,转过身,我看见黑暗中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走近我才看清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