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我只觉头晕目眩,昏昏欲睡,然而一入睡却又被噩梦惊醒,如此反反复复一整夜,到天明时,我已然心力交瘁,精神越发不济。
一早便呕吐了起来,玉缘见我这样,匆忙去寻太医来。
玉缘刚出去,亦颜便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我不停的吐着,亦颜忙上前来为我抚背,口中道:“刚见玉缘急匆匆的出去,我便知妹妹有事,怎的吐成这样?”
阵阵呕意袭来,腹中难受不已,一句话都说不出。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只见周正提着药箱自外面匆匆而入。
为我诊过脉后,周正浓眉蹙起,思索了片刻,又重新为我把脉,而后神色有些凝重的看着我,问道:“小主近日是否时感困倦,然一入睡便噩梦缠身,且有恶心不适之症状?”
我强打起精神点了点头。
周正继续道:“小主这样的症状是从何时开始?”
我细细回忆了一下,虚弱道:“似乎自荣嫔甍逝后便日日如此。”
亦颜试探道:“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容瑾也担忧的道:“周太医,我家小主这些日子几乎没能睡一个安稳觉,精神也越来越差,到底是患了什么病?”
周正凝声道:“小主脉象异常,怕是…中毒之兆。”
闻言众人皆是一惊,亦颜失声道:“怎么会中毒?中的是何毒?严重吗?”
周正肃然道:“依小主的脉象,微臣实在看不出是中了何毒,但确定是中毒无疑,且长久下去,怕是会日日寝食难安,最后油尽灯枯,耗竭而死…”
众人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我心中不禁升起寒意:“周太医可知我因何中毒?”
周正少做思索道:“微臣如今能确定的,便是毒乃自口而入,微臣需查看一下小主平日的吃食,确定是何毒,才可对症下药。”
玉缘蹙眉道:“小主平日的膳食都是用银针试过的,按理不会藏有毒药。”
周正道:“除了膳食,一切入口的东西,都需查看。”
容瑾急着道:“小主中毒可深?可有危险?”
周正道:“姑娘放心,沈小主中毒并不深,以症状来看,应当是中了慢性毒,所幸发现的早,若是继续日日服用,后果怕是难以控制。”
我见殿中除了亦颜与周正,只有容瑾与玉缘二人,便低声吩咐道:“我既中了毒,必是有人在暗中下毒,且害我之人就在这景宜轩之中,今日殿中仅我五人,还望周太医为我保密,莫要打草惊蛇,对外便说我着了风寒。”
周正知晓我的用意,拱手道:“微臣明白,微臣这几日会照常来给小主请脉,小主饮食要多加留意,最好不要多用,待微臣来了仔细检查一番。”
容瑾急着道:“周太医可否为小主开些解毒之药?若是这几日查不出毒从何来。小主岂不是要愈加严重么?”
周正为难道:“如今尚不知小主身中何毒,微臣不敢冒然开药,若是与那毒药在体内相克,怕是会危机小主性命啊。”
“这…”容瑾闻言,看了看周正,又看了看我,急的眼眶都红了。
我安慰道:“如今已知晓我中毒,便与往日不同了。以周太医的医术,想必不日便会查出,这几日入口的东西,我都少用一些便是。”
周太医道:“多谢小主信任,微臣定会全力医治小主。”
我点头道:“有劳周太医了。”
”小主不必客气,微臣晚些时候再来向小主请脉。“周正言罢拱手退下。
亦颜看着我,忧叹道:“妹妹近日来夜夜噩梦缠身,我只道妹妹因为荣氏刚去了,心有余悸才会如此,未曾想到,竟有人暗中下毒谋害妹妹。”
一旁的玉缘道:“周太医方才说小主中了慢性毒,说明定是有人日日在小主的吃食茶水中下毒,自小主晋了婕妤后,皇上便下旨在景宜轩设了小厨房,平日里煮食熬药都是在小厨房里,如此来看,能有机会下手的,只有景宜轩内的宫人。”
容瑾闻言情绪有些激动的道:“小主平日待我们不薄,究竟是哪个没心肝的,竟要害小主性命。”
亦颜冷笑道:“若非受人指使,又有哪个宫人能无缘由的谋害自己的主子?”
我忍着周身泛起的寒意,冷声道:“自我晋位以来,宫中填了不少宫人,他们来历是否清白,你我无从知晓,近身之事虽仍旧让你们这些身边的老人负责,可还是着了旁人的道。”
容瑾脸色因方才的激动有些泛红,恨声道:“一会儿奴婢便将其他人都叫来,严加拷问,看看究竟是哪个狗东西要害小主。”
玉缘摇头道:“不可,如今无凭无据,若其果真是受人指使,必然不会承认,到时打草惊蛇,非但不能让凶手现形,反而此法不行还会寻旁的法子来害小主。”
亦颜赞同的道:“玉缘说的没错,万不可打草惊蛇,如今宁儿最信任的就是你们两个,这几日你们便在暗中观察着其他人,看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玉缘与容瑾闻言忙应了下来。
玉缘犹豫了一下,问道:“小主,此事是否要告知采清与茜宝几人?”
采清、茜宝与佩祥是我一入宫便跟在我身边的,这近一年来,她们待我也算衷心,然而此事还是越少人知晓越好。
我稍做思索,道:“她们几人与你一样都是服侍我时间久的,我自然信任她们,但是她们毕竟年岁小,若知晓此事必定沉不住气,难免张扬出去,还是先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