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一切安排妥当,临行前夜,玉缘一脸担忧,嘱咐了我许多,我含笑看着她,“今夜你只管休息好,余下的话,路上再说便是。”
玉缘微微一怔,“主子的意思是…要带奴婢同去?”
我笑着道:“莫非你不愿意么?”
玉缘闻言松了口气,“奴婢怎会不愿意,陪在主子身边,奴婢也不必守在这里担忧主子了,不知皇上派了何人保护主子?”
“皇上派了凌睿王与李巢大将军与我们同行,再带领一队军马随护,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
玉缘正要放在小桌上的茶盏微微一晃,随即稍有些慌乱的放下,有些不自然道:“皇上思虑周全,主子大可放心。”
我心中不禁有些疑虑,又问道:“你从前是从敬仁太妃宫中出来的,自是认识凌睿王,此行有他随行,不知是否可靠?”
玉缘咬了咬下唇,勉强笑道:“凌睿王为人正直,刚正不阿,自小便在军中历练,最是英勇,有他保护,主子不必担心。”
我看出她有些不对劲,疑惑道:“你怎么了?”
玉缘很快恢复了往日的笑容,摇头道:“奴婢没事,主子明日便要启程,奴婢再去看看东西是否都准备妥当了。”
她不愿说,我也自然不会再问,便只得随她去了。
第二日夜里,我带了玉缘与容瑾二人在侍卫的护送下安全出宫,彼时凌睿王祁谨与李巢已备好马车在宫门口等候。
见我出来,二人齐齐躬身行礼道:“臣见过昭妃娘娘。”
我环望四下,静谧无人,却仍旧压低了声音道:“此行隐秘,王爷与将军不必多礼,路途劳顿,怕是还要多有劳烦。”
祁谨抬手作揖,声音浑厚而低沉:“保护娘娘是臣的职责,娘娘不必客气。”
月光下,祁谨的轮廓与承琰有几分相似,却多了几分刚毅,祁谨的目光落到了我身旁的玉缘身上,露出一丝笑容,“许久不见,姑姑可还好?”
玉缘搀扶着我的手微微一紧,继而得体不失恭敬的道:“多谢王爷挂念,奴婢一切都好。”
祁谨点点头,又看向我,“请娘娘上马车吧。”
玉缘与容瑾一同搀扶着我上了马车,也一同上来陪我,我调开帘子,望着身后的宫门越来越远,今日宫中诸人只知我不知因何触怒承琰,被承琰下令禁足,并派了侍卫严加看守,却不知昭阳宫中只剩下了一众宫人…
一路上,玉缘的话比平日少了许多,不知在想些什么,而我心中却是明了了几分,玉缘在敬仁太妃宫中服侍多年,与祁谨自然相识多年,这两日的异常,许是与祁谨有关系吧…
出城之后,夜已深了几许,军队在郊外等候汇合,明日要赶一整日的路,怕是也不能好生歇息,我们几人便在城外找了间客栈歇脚。
服侍我睡下后,玉缘与容瑾便关门去了自己的住处歇息。
躺下后许久,我却是一直未曾入眠,此次身兼重任,我深爱承琰,自是想为他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心中思量着回到华宫中的事,久久没有困意。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外面有人小声耳语,因夜晚四下安静,我听的也真切了些。
一声低沉而带着些柔情的声音传来,“你过的可好?”
我听出这是祁谨的声音,许久,是玉缘带着些疏离的声音,“王爷方才便问过了,奴婢一切都好,昭妃娘娘待奴婢很好。”
祁谨沉沉的叹息了一声,“你总是与我这般疏离…”
“王爷身份尊贵,奴婢卑贱,不敢造次。”
祁谨苦笑道:“从前你不会说这样的话…”
玉缘的语气仍旧是淡淡的,听不出一丝情绪,“王爷也说是从前,如今您已有了王妃姬妾,膝下已有子嗣,而奴婢也跟随了新的主子,本就不会再有交集,王爷何必再惦记从前。”
“你知道我心中想要的一直是你,你也知我娶徐氏是迫于母妃的压力…我…”
“王爷。”不待祁谨说完,玉缘有些急促的打断了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语气故又变的平静,“明日还要赶路,王爷早些歇息吧。”
“玉缘…”
却听房门轻声打开的声音,沉重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意外之余,心中亦是唏嘘不已,从前玉缘在敬仁太妃宫中服侍,竟是果真与祁谨暗生情愫,却不知为何二人未能相伴,听着祁谨也对玉缘用情至深,玉缘虽冷漠,却也极力隐忍,我心中不禁有些不解,祁谨贵为亲王,既与玉缘两情相悦,为何不可将玉缘纳入府中,即便玉缘的身份做不得侧妃,做个庶妃也未尝不可,又何苦保守相思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