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笑间回到了昭阳宫,我歇息了片刻便又坐到桌前抄写佛经,抄写了这些日子,终是剩的不多了,想必明后日便可抄写完了。
快到午膳时,承琰依旧来了。
阳光徐徐洒在殿门前,一片暖意。迎着光线,承琰月白色的长袍仿佛沾染了水面上的波光,恍如梦境中走来的人。
走到我跟前,承琰笑盈盈的道:“这几日朕每每来了,你都在抄写,再写几日,怕是今届的状元都要被你夺了去。”
我放下手中的笔,浅笑道:“皇上说话越发有趣了,可见皇上今日心情倒是极好,容光焕发的,不一样的很。”
承琰随意的坐在我身旁,道:“见到宁儿,这心情自然不会差,朕肚子都在叫了,还不快些传膳。”
我瞥他一眼,故意阴阳怪气道:“皇上才喝了参汤,便饿了吗?怎的也没传膳就着参汤来吃?何必巴巴跑来臣妾这里。”
承琰闻言猛的咳了一声,忍不住笑道:“朕听着宁儿这话,却是酸的很。”
我故意敛了笑容,道:“有么?皇上每日身边美人环绕,臣妾哪里有那好精神拈酸吃醋。”
承琰用指尖轻轻勾了勾我的下巴,笑着道:“这话可是越来越酸了,不过宁儿吃醋的样子,朕很喜欢。”
说着,作势便要吻了上来,我见状忙躲开来,看了眼站在旁侧服侍的玉缘与孙长胜,脸瞬时烫了起来,嗔道:“皇上有参汤补身,果真不一样了,都不嫌臊了吗?”
孙长胜与玉缘见状忍不住掩嘴偷笑。
承琰瞪了孙长胜一眼,孙长胜忙板起脸,却又强忍着笑。
承琰放开了我,无奈道:“你鲜有吃醋的时候,突然如此,朕可当真怕了你,朕自下朝后便在书房批奏折,哪里都未去,宁儿可莫要再冤枉朕了。”
我道:“若不是臣妾上午自亦颜姐姐那里回昭阳宫的路上偶遇了尤小仪,臣妾又如何能知道尤小仪待皇上这般有心呢。”
承琰笑道:“原是遇上了,朕还好奇宁儿怎会知晓。”
我神色委屈的道:“皇上与旁人甜蜜,还不许臣妾知晓了么?尤妹妹姿色过人,皇上见到她还能再想起臣妾,臣妾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敢吃什么醋。”
承琰伸手揽住我,连连道:“好了,朕可当真怕了,下次若是她再去给朕送什么吃食,朕不见她,这样可好?”
我终是忍不住,噗嗤笑道:“臣妾可不愿做那妒妇,没的惹皇上厌烦,还遭旁人记恨。只要皇上心中有臣妾,臣妾哪还敢再拘着皇上不见其它姐妹呢。”
承琰笑道:“朕知道你在玩笑,不过偶尔耍耍小脾气,朕越发喜欢,可见宁儿心中有朕,才会如此。”
我不禁笑嗔道:“臣妾心中有无皇上,难道皇上不知么?莫非要臣妾时时挂在嘴上,日日向皇上表露心意,才是心中有皇上吗?”
承琰靠近我,在我耳边亲身道:“宁儿不知自己吃醋的样子有多讨人喜欢,若不是因宁儿腹中已有了一个,朕恨不得此时便再与宁儿生一个皇儿…”
我闻言羞红了脸,轻轻推开了他,“皇上…怎的这般没正经…”
承琰见状越发笑的开怀,猛的在我发烫的脸颊上重重的吻了一下,然后满意的看着我被他臊的不敢抬头的样子。
虽玩笑了一阵,然而用膳时,我仍旧觉出了他有些许心不在焉,眉宇间有些愁色,似乎有什么心事。
我忍不住问道:“何事惹的皇上忧心呢?”
承琰轻叹道:“近日来楚、宣二国多有勾结,似有结盟之意,近年来云国一直休养生息,兵强马壮,倒是不足为惧,只是若起战争,怕是又会民不聊生…”
我感念道:“皇上怜惜百姓甘苦,乃百姓的福气。”
承琰苦笑道:“朕作为帝王,实有太多顾虑,若是楚宣连横,挑起战争,云国胜算虽有,却也会大伤元气,受苦的,自是底下的百姓。”
我思索了一番,柔声道:“从前臣妾便听说楚、宣一向走的近,只因楚国先帝长女嫁与宣国为后,有着联姻之好,想必皇上也知晓此事,只是若要联手攻我云国,怕是还需好生思量,臣妾以为,如今这二国,各有心思,若要结盟敌对云国,互许何利,出几分力,战败如何自处,战胜如何分利,多一分少一分,都是分歧,毕竟各国为各国的利益,仅是联姻这层关系,与利益相较,又哪里有那般牢固,毕竟云国并非弱国,仗打起来,孰胜孰败还不一定,从前先帝灭燕魏二国,也非儿戏,楚宣如何不怕步了燕魏的后尘,这盟友,岂是那么容易便能结成的。”
我顾自说着,却见承琰一脸意外的看着我,我意识道自己有些越矩,忙起身欲下跪,口中道:“臣妾不该妄论朝政,臣妾失言,请皇上恕罪。”
承琰忙用手扶住了我,“无妨,如今天下尚未一统,身处乱世,还有何不可议的,今后在朕面前,你想出什么,只管说便是。”
我又重新坐下,低头道:“谢皇上不怪之恩,臣妾一介妇人,不过是随口说说,皇上不生气便好。”
承琰淡淡道:“前朝虽有谏议大臣,可后宫朕仍需宁儿这般的贤内助,且方才宁儿分析的,也不无道理。”
我微叹道:“论起贤内助,臣妾自是不敢当,臣妾不愿看到皇上烦心,只是华国势弱,自保难求,只怕也是不肯出兵招祸的…”
承琰握了我的手安慰道:“华帝待你如何,朕知道,朕仍旧感念他能将你送到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