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大人?”薛茗予翻了个身,面对着覃纭修,“陈大奶奶的公公?他老人家好像还没到花甲之年?”陈家一老一少两位御史,在艳京可谓是一段佳话了。按理说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一个家族在一起商议决定的,但是今儿陈大奶奶过来,半点没说这事。
“嗯。”覃纭修抿着薄唇,“陈老大人托辞是久病缠身。小陈大人前年由祭酒升到了御史,也站得住脚了。”
薛茗予羽睫闪动。覃纭伽如日中天,她来艳京的时候,小陈大人只跟林祭酒一样在国子监中默默然而已,前几年跟着老陈大人做了御史,子从父业,估计朝野上并没有思量太多,这时候老陈大人退下来,那是给小陈大人让路了。想必朝野之中,有很多人现在才看明白这父子俩走的到底是哪一路。
“那刘大人和王大人呢?”薛茗予不由得想起白日里随着陈大奶奶一道来的圆圆脸的张馨月,和瘦高的李静萱来。
“刘大人提了工部尚书,御赐了钦差大臣,昨儿起程去了湖口。今年汛期安然度过,主体工程功不可没,但是后续……”
薛茗予了然的点头。南边儿是当今太子的政绩工程,刚得了民心和口碑,刘大人这工部尚书亲自去收尾倒不是屈就了,还是太子的信任和恩赐。若是南边儿三郡的防汛,就防了立储这一年,第二年就重蹈覆辙了,那就是覃纭伽政绩中的诟病了。这事儿,还真得既懂行,又值得信任的刘大人前去才行。
“王大人,倒是没动弹。还是吏部尚书的位子上坐着,不过礼部最近别的地方动的比较多。”覃纭修说起王大人,就隐晦多了。
薛茗予抿唇一笑,王大人在吏部这个位子,还真是不动弹的好。他坐稳了不动弹,才能名正言顺的将官员们动弹动弹。这才叫以不变应万变。
“你什么时候动弹动弹?”薛茗予在覃纭修耳畔轻笑。别家的主母都指望着男人们顶门立户升官发财,她就一心指着覃纭修能把屁股从前朝挪到个冷板凳上。
覃纭修低哑的磁性嗓音消失在薛茗予娇红的唇畔,带着股压抑至极的邪魅,“我现在就想动弹,可是偏偏不能动弹……”
事实证明,覃纭修的未雨绸缪是无比正确的。安嬷嬷一大早就和无琴去了垂花门坐着,果真是挡了一拨又一拨的热闹。
良盱伯府严夫人让贴身的嬷嬷来送了药材,传了几句问候。蔺国公府梅夫人张大奶奶和张二奶奶联袂来探病,自然是被安嬷嬷陪着喝了好一会儿茶。昌麟伯府顾夫人没有亲自来,来的是顾二太太,顾二太太脸皮没有蔺国公府两个儿媳妇脸皮厚,略略寒暄几句,放下带来的药材和礼盒就告辞了。
靖江侯府夏夫人和夏五小姐是一起来的,这倒是在安嬷嬷和无琴的意料之中,亲亲热热的拉着无琴,细细问了薛茗予的饮食起居,留下两大包礼盒,才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