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歹永安也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一点,裁剪布料的时候,除了做一批正合身的,其他的四季衣裳也稍稍做得大了一些。 [道嫁过去是个什么光景,若是过了一两年身量长了,在那边没个依靠,做大些也好歹不短了穿的。这样想着,永安又令人去搬了些布料来,比量着薛茗予的个子,竟是将她再大个三岁以内的四季衣裳,全都要人做了出来。这下薛茗予只有捂紧嘴巴不说话了。这真是说得多,做得衣裳反倒越多。
太夫人还天天和薛茗予一同去绣房里看绣娘们的进度,绣娘们配好色,得薛茗予亲自点头,或者改进。她擅长这个也在意这些细微的细节,所以太夫人更是要她盯紧了这些细微末节。( 陈氏的想法是,甭管嫁什么样的人,女子一辈子就嫁这么一次,她的孙女总要为自己这仅有的一次好好出点力。没得等以后老了,回想起自己嫁人尽是遗憾。那些花样,络子,图案,丝线配色,太夫人都要薛茗予亲自动手画好了设计好了,再交给绣娘们做。
所以虽然大婚的嫁衣不用愁,其他的四季衣裳也够薛茗予费脑子了。她只能安慰自己,还好那些只用她动脑子,不用动手。要是让她动手,她立马想亲自废了自己这双手得了!
薛府上下对大婚一事都沉默着。自从他们料到有这种可能,就知道这是谁也抗拒不了的。
薛柏青向礼部告假,除了偶尔带个小厮出门几次,日日在府里也不知道他愁闷些什么。
薛茗矜日渐沉默,都不怎么出院子。对这婚事她一点啰嗦的权力都没有。既然抗拒不了逃脱不了,那就死了心去走那唯一的一条路吧。
永安反倒活跃起来,一两天就要跑一趟陈氏的院子里。有的时候看看绣房的进度,有的时候拿她最新整出来的嫁妆单子跟太夫人商讨一下。有的时候什么也不做,就过去听听薛茗予和太夫人说话。薛茗予倒是觉得,永安慢慢有点像个母亲了,会为她着急操心了,会为她忙上忙下了。
太夫人陈氏,反倒比平日精神好起来。天天劲头十足,压着薛茗予专心画花样,顿顿都能多吃半碗饭。以前厨房里端来的那些补血养气,化痰安神,消食暖胃的药膳方子,她看着就头痛。现在只要厨房里厨娘端来,二话不说就喝下。一餐不漏。兴许是吃喝和睡眠都规整起来,说起话来中气都足了。
至于薛茗予几个丫头,虽然心里跟府里那些一脸探究的下人一样好奇得有一肚子话要问,但终究是都放在心里。从几个主子的态度就知道,大小姐受封郡主出嫁并不是大家喜闻乐见的。她们也就不忍心问些有的没的。倒是当差更用心了。如今主子也没放下话来,也不知道薛茗予去梧州是否会带着她们三个。皇家女出嫁都是有规制的,不是想带谁就能带的。兴许这主仆情分就只有这两个月了,所以她们格外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