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肺里的某个地方,扎进去一根微不足道的针,浅一些呼吸时,感觉不到疼,可是每当喘不上气,需要深深吸进去一口气时,便觉得痛的厉害。
一片模糊的疼痛中,还有那些追不回的旧时光,闪烁在地面晶亮的花瓣上,恍若泪光。
……
杜护士重新配好药,端来病房时,就看到这样一幕:女子跪在满是花瓣的地上,一张一张认真的捡那些散落在地面上的纸张,阳光偷窥进屋,照在女子身上,画面很美,但女子的背影,却仿佛怎么也抓不到手中,温暖不到心里。
杜护士目睹刚刚那场“盛况”,是从周韦彤将花束甩在莫雨沫脸上开始的,以为她受不住委屈,在哭,于是轻轻唤了她一声,“莫小姐?”
莫雨沫起先没应,等捡起那些纸张,才站起身,回过头看她,微微一笑。
原来,她不是在哭……只是在捡那些纸而已。
阳光下的女子,眉目清淡,模样沉静婉约,笑起来的时候,仿佛能见证一朵花开的瞬间。
杜护士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原来,这女子被那么多人喜欢,不是没有理由的……
走近莫雨沫,杜护士接过她手中的图纸,弯腰放在低矮的茶几上,又摇高病床,扶莫雨沫躺下,然后将输液瓶挂起来。
莫雨沫伸出右手,示意她可以扎针了。
杜护士记得她最怕扎针了,因为最近每天都要扎针,右手都已经淤青的,于是,轻声问道:“今天要不要换一只手?”
莫雨沫笑笑说“不用。”
每天例行一次的扎针,虽然有时候还不止一次,但她好像慢慢习惯了疼痛。
杜护士手法很稳,经验丰富,莫雨沫血管虽然很细,但她依然可以很迅速的找准血管,准确无误的下针。
见莫雨沫脸上有伤,虽不至于破相,但渗出了血丝,两三厘米的刺痕,划下来还是很疼的,杜护士有些生气,替莫雨沫打抱不平,“这事您一定要告诉君先生,让他给您报仇。”
这话,掺杂了杜护士的个人私仇。
莫雨沫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说让她尽快收拾一下屋子。
杜护士收拾好屋子,又拿了白色的药膏,帮莫雨沫涂在脸上,莫雨沫让她涂厚一点。
白色的药膏,涂在伤口上和肤色混在一起,基本上看不出来,杜护士嘀咕道:“厚一点都看不到了,这伤痕就是要让君先生看到,他才能心疼你,帮你报仇啊!”
莫雨沫郝然,这姑娘怎么满嘴都是“报仇”,很容易惹事的。
待杜护士快离开时,莫雨沫终究没忍住,提醒道:“关于今天的事,不管你看见了什么,都别说出去。”
杜护士一开始以为是莫雨沫想亲口对君沐璃说,才嘱咐自己别说,但见她眸色认真,随即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片惨白。
周家是权贵之间,与一般的富商不同,身处政治核心,名声很重要,周家大小姐的名声,岂能容她随便乱嚼舌根。
她相信,如果她把这件事说出去,败坏了周家千金的名声,周家不会对莫雨沫怎么样,但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小护士,想捏死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