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栋春满楼虽然是烟花场所,曾几何时这栋三层花楼曾是徐州繁华的标志。名扬一把火将它烧掉,使徐州的街市一度黯然失色。
不过短短月余,徐州东城又立起十余座华丽楼宇,又重新彰显了帝国东部大都市风风采,比起之前的春满楼以及整个南城,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洛云坞的名匠鲁道彦用徐州全城的赞叹证明了他的鬼斧神工。若不是名扬在洛阳见识过洛云坞的建筑,怎么都不会相信这个时代能造出如此精致的楼。从鸢尾看到这些建筑的表情上就可以知道,已经超出这个时代的平均水平太多了。
鲁道彦和姬采都在施工工地,姬采一见到名扬马上就迎了上去,一脸笑容向名扬行礼:“金将军,好久不见。听说你昨天到的徐州,本想去拜访,一是你一回来就去了刺史府,二是这里很忙,我们也抽不开身,没想到你竟然亲自过来了。”
名扬还礼,说:“好歹我也是大老板,让各位辛劳而我坐享其成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既然回到徐州,过来看看也是应该的。”
姬采领着名扬来见鲁道彦,鲁道彦见到名扬,面露惊讶之情,显然他不知道名扬回来的事情。他和名扬相互作揖之后,就又把注意力放在建筑上。
姬采笑道:“鲁大师人称楼痴,干起活来就顾不上旁的事情了。等今日工程结束,我们一起喝酒,保证他热情周到。”
名扬说:“令人佩服啊。”
姬采向名扬介绍了现状。名扬名下二十栋商铺,有七栋仍事原业,重建的十三栋现在已经建好八栋,其中七栋开始了营业。姬采领着名扬一栋一栋看过去。这些重新投入营业的商铺,有茶楼、饭店、服装店、工艺品店、画坊、乐器坊等,其中饭店是两栋商铺合并而成的,风格很像洛云坞里的那家东望客栈,桌椅板凳表面的每一圈木纹都散发出一种有底蕴的豪华。
名扬爬上饭店的三楼,凭栏望去,可以遥望到小半个徐州,他可以想象自己坐在这里,与一二好友互斟互饮,借徐州繁华盛景,叙未来半世人生。他的手触摸到栏杆,感觉到细微的凹凸感,他仔细观察了一下,竟然发现了精细的牡丹雕花。
名扬忍不住赞叹一声:“太妙了。”
姬采说:“不如今晚就在这里,金将军与我、鲁大师一起饮酒,提前将这中秋之月收入眼底。”
“好。”.
晚上,名扬和鸢尾再次到来时,一桌酒菜已经齐备。
已经在此等候的除了姬采和鲁道彦,还有一位年轻女子坐在姬采身边,当姬采起身迎接名扬时,那名女子也一起起身迎接,看来和姬采的关系不一般。
姬采主动地向名扬介绍了这名女子:“金将军,这是内人萱儿。”
萱儿欠欠身子,向名扬行礼:“见过将军。”
名扬连忙说:“夫人不必多礼。”
他对姬采说:“姬兄弟也不必称呼我将军,我们兄弟相称,这样以后见面可以自在些。”他又对萱儿说:“这样我就得称呼夫人为弟妹了。”
姬采笑道:“将军与我师父以兄弟相称,怎可以与我以兄弟相称。”
“有何不可。”名扬摆摆手,他看见鲁道彦走了过来,向鲁道彦行礼:“鲁大师好。”
鲁道彦颇为大气,说:“既然你和姬采都兄弟相称,也就别喊我什么大师,叫我大哥就成。”
五人落座后,鸢尾习惯性地充当了侍奉的角色。她给其他四人斟酒。
鲁道彦见鸢尾没有给自己斟酒,就嚷嚷开了:“小姑娘怎么不给自己倒酒?”
“奴婢不会喝酒。”
“你常跟随金兄弟,他没有教会你喝酒?今天少喝一点,一起高兴高兴。”鲁道彦说着接过酒壶,给鸢尾倒上。
名扬通过耳闻目睹,深知道洛云坞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地方,或是组织。他遇见向东望,只是打开了洛云坞的一扇门,门里有什么名扬根本不知道,再想一想,向东望到底是怎样的人,他也根本不知道。
今朝有酒今朝醉,想再多也没用。若是没有洛云坞,名扬的起步将非常困难,无论如何,他都得紧紧抱住洛云坞这条大腿。
不知不觉,他们的桌子旁已经摆满了酒坛。三个人都喝得有些微醺,萱儿和鸢尾喝得少一些,萱儿没有什么变化,鸢尾却有点迷糊了。
姬采抱着一个酒坛,对名扬说:“大哥喝出来这是什么酒了吗?”
“没有,我猜是洛云酿,可是味道又不对。”名扬又尝了一口,可现在舌头麻木,哪里还尝得出来。
姬采说:“就是洛云酿,但因为要到徐州来卖,我稍微改了配方,不知道大哥和大师对酒的评价如何。”
“好酒!”名扬和鲁道彦同时赞道。
姬采站起身来,走到栏边,看着天空的明月。他说:“正好这楼还没有起名字,大哥作为当家,不如赐个名吧。”
名扬说:“刚好赶上中秋佳节,天上明月相伴,就起名叫满月楼如何。”
已经醉意阑珊的鸢尾突然说话:“不好。”
“哦?哪里不好?”名扬感觉意外,看见鸢尾的样子也觉得好笑。
“不好就是不好,什么满的楼的?”鸢尾难得这么任性,微微摇头否定名扬的意见。
“那就不好,我再改一个名字。”名扬想了想,说,“距中秋还有两天,今日月亮并非最圆,我也不再加个‘楼’字,就起名叫月未满。”
姬采拍手称赞:“好名字,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