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堂问陆奇:“他们为什么称为安林军?”
“我之前听李异将军说起过,安林军主要由山中的猎户、樵夫、采药人、茶农以及山地地区的农民组成,他们都来自山林,为了保卫这片山林,他们自称安林军。”
“那高权军呢?”
“高权是蕲春的一个县,这支部队是因为高权县的农民首先起事而得名。”
“我们现在被关在这里,之后怎么办?”
陆奇没有回答薛堂的问题,而是说:“之后我们两人肯定要分开,分别指挥安林军和高权军,你必须多锻炼一下自己的判断力。你虽是李将军的部下,但我也注意过你,你很会带兵,只是暂缺独自领兵的经验。你借此机会多加历练,再加上你在金将军军中的资历,以后必有作为。”
薛堂没想到陆奇会这么评价自己。陆奇的年龄比薛堂小很多,但他毕竟长期独当一面,久负盛名,又和金名扬称兄道弟,薛堂自然而然要把陆奇当做上级甚至前辈来看待。陆奇能够如此积极地评价自己,薛堂也备受鼓舞。
这么一来,他也就不再多问,静待事态发展。
陆奇和薛堂被关在简陋的棚子里,从棚子四面漏风的围墙的枯枝缝隙里,他们发现安林军每天都在搬运一些东西。陆奇和薛堂仔细观察了一下,才惊讶地发现那些被搬到山崖下面埋起来的是一具具尸体。
“他们在死人吗?”薛堂惊讶地说。
“你想想,他们这几天才给我们送了两顿饭。他们已经断粮了。再加上天气寒冷,他们不死人才奇怪。”
“我们必须想办法离开,要不我们也得死在这里。”
陆奇摇摇头,说:“我们走了,就是看着他们死去。他们的命运也许是死,但是死在反抗官军的战场上也比这样饿死强。”
薛堂说:“将军,我有一个主意。”
“说来听听。”
“这里最近的官军哨卡不过一百余里。我们去和这群农民说,由我们带路去劫了那个哨卡,用尽他们最后的力气,一旦得到那些粮食,他们就起死回生了。”
陆奇想了想,拍拍薛堂的肩膀,笑道:“好主意。不过我要给你安排另一个任务。”
薛堂看着陆奇,认真地听着。
陆奇说:“我去带他们劫粮,你则迅速去寻找‘月未满’的人,让他们送一些武器粮草来。”
薛堂想了想,然后点头应承。
陆奇点点头,然后面向棚子外面,大声喊道:“来人呀,来人呀!”喊了半天,没有人出现。连那个看守他们的少年也没有过来。
陆奇稍微使了点劲儿,就把棚子给撞榻了,他和薛堂冲了出来。他们向前跑了几步,就看到不远处的树底下,那个少年靠着数干紧闭双眼,嘴唇发乌,脸色苍白,毫无血色。陆奇急忙走上前去探他的鼻息,有摸他的脉搏,转身对薛堂说:“他是饿的……他还活着。”
陆奇向四周看了看,地面上光秃秃的,连充饥的草根都没有。他立刻做了一个决定,对薛堂说:“你现在背着这个小伙子,去我们之前到过的那个村子要些吃的,救他一命。然后你就直接去找‘月未满’的人。”
“是。”薛堂背起小伙子,转身消失在林间。
陆奇站起来,肚子也“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寻找粮食,也是自己迫在眉睫的需求。他向营地中央走去,走了好久都没有看到人。名扬站在山坡上,向山间的平地看去,见安林军的人马都集中那里。
陆奇继续向营地走去,穿营而过,没有人起来阻挡。农民兵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他们围着火堆,至少在饥寒交迫的情况下,能够取一下暖。不久前,陆奇被抓来的时候,他们至少还能够站着,还能够大声说话。没想到,没有了粮食,他们就成了这个样子。
陆奇径直走到了营地中央,看见了那个矮壮的江头领。他正和其他几个头领围在一起商量着什么。此时陆奇才被发现,几个人挡在他身前,喝道:“你干什么?”
陆奇大声说:“江头领,咱们已经没有粮食了吧,我有办法!”
江头领分开众人,走到陆奇面前,说:“你有什么办法?”
“我进山时,有遇到官军的哨卡。他们的一个哨卡一般只有一百来人,却囤积着不少粮食。最近的哨卡离这里一百余里,我们咬牙跑一百余里,打掉一个,就能缓解一下。”
陆奇刚说完,江头领身后的几个人立刻蹦了起来,嚷嚷着不同意。
“我们现在这个情况,主动找官军不是找死吗?”
“我们就是打不赢才进山的呀。”
“你他娘的是官军奸细吧,骗我们出去送死。”
说着,有两个头领就走过来要扭住陆奇。陆奇一把抓住右边的人的手腕,使劲一握,便痛得那人大叫。陆奇把人向左一甩,把左边那人也撞倒了。陆奇的这一手,让江头领颇感意外。更多的人要上来打陆奇,被江头领阻止。
江头领问道:“你不是采药人吧?”
“在下是一个采药人。在下也曾当过兵,学过武艺,这并不矛盾。”陆奇说:“与其探究我是什么人,不如想办法救这么多弟兄。饿死在这里,不如搏一把。官军现在也松懈了,我们这么多人,打掉一个一百多人的哨卡有何困难?”
陆奇说完,一些人仍然反对,但有些人已经开始低头思索。江头领来回踱步,想了想,回头问部下们:“你们认为呢?”
“我们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