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扬率五百骑兵到达蒲县,就这接进入了匪患严重的地区。 他们冒着风雪,一日便搜寻了六座村庄,都遭受流匪荼毒,成为一座座废墟空地。
名扬摇头,甚是感叹。自己在寿春待久了,习惯了太平日子,早已忘了此时天下还是乱世,乱民为匪,乱臣为贼,唯百姓不得安宁。
他不敢停留,将这些村子一一搜过之后,根据遗留下来的痕迹,判断流匪可能的方向,循迹而追,但是一直到晚上,也没有遭遇敌人。
风雪甚疾,夜幕降临后,名扬便带着属下在一个村子里驻扎下来。
众人用废弃的木头和石块堆砌起来,垒砌了一处处避风的掩体,点上篝火,勉强可以取暖过夜。天一亮,便赶紧起身,继续向匪区中心地带移动。
第二天的搜寻,名扬终于发现了一些刚烧过的柴火,便催促属下迅速赶路。他心中急切,一想到成荫在土匪手中,他就心如刀绞。成荫是洛云坞六当家,洛云坞的手段名扬心里清楚,即便如此,他更加担心一旦成荫受辱,将造成难以想象的身心伤害。毕竟当年良玉的事就发生在名扬眼前,让名扬一直耿耿于怀。
这一天又没有发现敌踪,但夜幕降临前,名扬从雪地里发现了故意被掩埋的炉灶,他相信明天一定会有收获。
此次随名扬执行任务的骑兵里,除了一名名叫吴叶的千夫长,其余都是低层级的士兵,但都是任永精心挑选的精兵。他们平日里很少见到统帅名扬,这次随名扬出征,多半都是既激动又忐忑,晚上与名扬围着同一堆篝火,也不敢光明正大地看名扬一眼或是和名扬说一句话。
这一夜,名扬心中纠结,始终睡不着觉。他身边的吴叶,见名扬不睡,自己也不敢睡。翻来覆去熬了好久,他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将军,为何不睡?天气不好,早上赶路也极为辛苦,还是早些休息为好。”
名扬看了吴叶一眼,吓了吴叶一跳。他轻声说:“你早点睡吧,不用管我。我过一会儿自然就睡着了。”
吴叶见名扬说话比想象中要温柔,胆子便大了一点。他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风声,说道:“将军你那里风声太大,我这里没有风声,我们换一下吧。”
“这怎么可以,不用换。”名扬摇头,然后示意吴叶快点睡。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名扬睡不着,吴叶也还醒着。
两人翻了个身,四目相望,吴叶不好意思地笑了。
名扬也笑道:“你看上去这么容易害羞,怎么能做到千夫长的?”
“原本在淮南军中,升迁并不容易,因为无仗可打,升迁又都看家庭背景。不要说做军官,连做士兵长的家里都或许是个亭长、里长什么的。自从将军来到淮南之后,升迁变得挺容易。我们和曹军的作战当中,有点背景的人不敢拼命,我们却敢,因此便立了军功。还是将军你赏功罚罪,不论出身门第,有功都可以lùn_gōng行赏,我就做到了千夫长。”
这些天,名扬都没仔细观察身边这位千夫长。现在接着火光,打量了一番,感觉他面相文弱,没有杀气。
名扬问:“你第一次立功是哪一仗?”
“伏击曹仁,将他逼入沼泽,就是我所在的部队打的。那一仗,我所在的队伍伤亡惨重,重新整编后,我升为什长。”
“经历了那一场战役的士兵,在淮南军中就已经是老兵了。挺不容易的。”
吴叶憨憨地笑了,他指着身后那些士兵说:“这些兵娃子,虽说年纪不大,但都是那场战争里活下来的,又经任将军调*教,是淮南军精锐中的精锐。更重要的是,他们都非常仰慕将军。”
名扬听了这些话,心中感动,但不知道怎么回答。三军用命是为将者所希望的。目前淮南军军心所向到底如何,名扬还拿不准,听到这位年轻的千夫长说了这样的话,他心中稍安。年长的人或许怀念过往的日子,不愿改变,但年轻人一旦有了希望,就会不顾一切,他们将会成为名扬重要的力量。
名扬对吴叶说:“不说了,快睡吧。”
他转过脸去,不一会儿,自己也入睡了。
次日,继续早起赶路。队伍快速行进了六十多里地时,在途中发现了大量的遗弃物品,显然是流匪抢劫来的财物,有些东西太大,影响了行军速度便抛弃了。
名扬看着一路丢弃的物品,更加确信他们要找的目标就在前方。他先派了十个人,去前路侦查,自己带人尾随其后。
又行了半日,侦察兵回报,前方发现大量匪兵,行军速度缓慢。名扬亲自去察看,摸到距土匪近前,才看清对方的情况。这支部队已然疲惫不堪,多穿着单衣,在风雪中瑟瑟发抖。这种队伍,任他有上万人,也是白给。
名扬心中有数,立刻下令属下从左右两面包抄。在风雪的掩护下,五百骑兵竟然“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匪兵,突然发动了攻击。直到战马的铁蹄踏在了土匪的头顶时,他们才发现名扬的部队,瞬间就丧命于骑兵的长剑下。匪兵既无防备,也无战意,成了一个个稻草人一般的靶子,骑兵掠过,便俯身倒下,鲜血染红雪地,又随即被白雪覆盖。
名扬抽出“断水剑”,也在匪兵队伍里穿梭,仔细搜寻成荫的身影。可是这支队伍里看不见女人的影子,全是颓废的大老爷们儿,没有一辆运输辎重的车辆,无处可以藏人。
风卷残云一般,名扬结束了这次作战,最终生擒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