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荫一直冲到了内院,在内院门口和侍从形成僵持。 侍从们不敢放成荫进去,也不敢对她动粗。他们恭恭敬敬地求成荫离去,不要再闹了。
成荫任性地对着院内大叫:“金名扬,你若不出来,就在温柔乡里等死吧。”
她闹了半个时辰,名扬终于穿戴整齐地出现在她面前。
名扬看着她,问道:“你在干什么?”
成荫说:“我想问你,你在干什么呢?”
“我干什么,有必要向你汇报吗?”
“既然如此,你也就没有必要知道我来干什么。”
成荫转身拂袖而去,名扬示意侍从都退下,几步便追上成荫。
“你又来胡闹!我奇怪得很,你是来做人质的,还是来监视我的?”
成荫停下脚步,低头沉默良久。相处这么久,名扬也了解这个柳当家的脾气,如夏日武汉的天气,是随机模式。他屏气凝神,等待成荫的爆发。
出人意料,成荫轻声说:“我错了。”
“嗯?”名扬措手不及。
“我错了。我一度以为你三观正确,明辨是非,洞察世事,行事果断……”
“你真这么认为?”成荫喘了一口气,名扬在这个间隙受宠若惊地问道。
成荫不理会他,继续说道:“我明明是好意,你却说我胡闹。里面那个女人,曾经害过你,如今又来害你,你却奉若至宝。是不是在你心里,温柔漂亮就是正确?”
“这从何说起?”名扬皱起眉头,“她害我?她怎么害我?还有,你的好意是什么?”
“我只是个人质,不便多说了,你的死活与我无关,好自为之。”说罢,成荫径直向府外走。
她在门口牵过自己的马,翻身上马。名扬追出来拉住她的缰绳,说:“有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这样弄得大家都莫名其妙。”
“哼。”成荫挣脱名扬的手,策马而去。
成荫突然闹了这么一下,让名扬一头雾水。她说清在还自己,名扬不明所以。他回到清的身边,清已经穿戴整齐,精心梳妆过了。
“将军,发生什么事了?”
名扬在她身边坐下,问:“你叔叔为什么要把你送到蕲春去?”
清轻声叹气,说:“将军当时离开寿春后,袁耀就一直逼迫我叔叔把我交给他。但叔叔也迫于公路公的压力,他只得把我送到蕲春躲起来,为的就是避开袁耀。”
“我曾经向你叔叔问过你的去向,他始终不肯告诉我。但这一次,他为什么会把你送给我?”
“我不知道。但叔叔自从把我送到蕲春后,就让我独居,再也没让我见过其他人,他自己也没有来过蕲春。这一次他出使蕲春,就来看望我,问我想不想回寿春。我说,我本孤雁一只,落在哪里都无所谓。他说,将军在寿春,我若回去便可以见他。”
清停顿了一下,名扬情不自禁追问道:“你怎么回答的?”
“我当时没有回答叔叔。”
“怎么不回答,不想见我?”
“不,我想见你,可心想这是不可能的事,叔叔可能在骗我。”
“那你还是答应了?”
“叔叔自作主张,命令人为我收拾东西,把我带回了寿春。我真的见到了将军。至于叔叔为什么把我送给将军,我哪里知道原因。但叔叔无数次把我送出去,送给将军的理由只怕我不说,将军也明白吧。”
名扬的思绪又转回到成荫身上。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李丰另有图谋?
名扬思来想去,决定去找成荫问个究竟。他对清说:“我有事要出门一趟,你就住在我这里,我会吩咐下人侍奉你,你以后再也不用侍奉他人了。”
“是。”清向名扬下拜。
名扬示意她起来,便匆匆离去。
名扬骑马离开将军府,刚跑没几步,就有人骑马迎面拦住他,喊道:“将军慢行!”
名扬勒住马,询问来人:“你是何人?”
“小的是郡丞的随从,奉郡丞之命,请将军过府,有事相商。”
“前面带路!”
名扬随着来人来到李丰府上,李丰立刻将名扬请入内室,相对而坐。
名扬问:“李郡丞有什么事吗?”
“确实有事,还是急事。先行向将军告罪,请将军责罚。”
“哪里,我都不知道什么事,怎么就有罪了?先让我听听。”
“前些天,蒲县县衙派人征粮和‘月未满’的粮队发生冲突,结果抓了‘月未满’的弟兄。我也是刚得知,已经派人去了解情况了。但你放心,我第一时间就下令蒲县把抓到的人都放回去了。”
名扬皱着眉头问:“蒲县是‘月未满’购粮地,怎么会有官府到那里征粮?”
“说来话长。”李丰掏出一份政令,交给名扬,“‘月未满’在淮南做的太大,侵犯了太多世族的利益。世族都觉得你功高震主,权力太大,都逼迫主公削弱你和‘月未满’的实力,主公不得以下达政令,要‘月未满’退掉一些购粮地。但这次冲突并非主公的意思,是当地世族自作主张,故意引发冲突。已经被主公下令责罚了。”
名扬已经将政令看完,政令上的内容不仅包括购粮地,还有好多原材料的采购地,都被下令退出,交由官府管理。这可是强征呀。
名扬将政令扔还给李丰,说道:“主公这是要干什么?他若是觉得我威胁道他了,想赶我走,可以直说。何必背后下手。”
李丰急忙说:“将军,主公绝无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