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倾城见自己的气势震住了他,气鼓鼓的继续往下走去,可刚走了两步就看见下面的人群黑压压的一片,刚才险些被踩踏至死的恐惧袭上心头,她又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刚才不是还很气焰嚣张吗?”皇甫夜寒双手环胸,优哉游哉的跟了上来。元倾城怒视着他,却倔强着一个字都不跟他多说。他今晚是被罗子启附身了吗?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多话,还句句都这么恶劣!
见没人搭理他,皇甫夜寒无奈的一耸肩,自发的踱到她前面弯下身子,讨好的拍拍自己肩膀:“上来吧!”元倾城赌气的撇过头去,当做没听见,皇甫夜寒惊讶的回头,她什么时候这么长骨气了?“你再不上来,我可就要走了,你要是回头再磕着碰着什么的,我可不一定还能回来救你!”
元倾城气的攥紧了拳头怒瞪着他,恨不得给他一拳,然后大声的告诉他自己不需要!可惜……她还是很没骨气的趴了上去。
宁国国风严谨,对妇女的束缚也要远比华国紧的多,可在上元节这天算是个例外。一些有情男女等一年的时间就是等这一天能够一起出门相聚,而也正是因为这一年一次的机会太过短暂,所以人们才格外珍惜。
皇甫夜寒走的很慢,或许是因为沿路的有情男女太多,要从他们中间穿越过去十分困难,也或许是因为他其实并不想那么快的回去。
他是宁国的王,身上肩负着无数人的命运走向,三国的形势变化莫测,谁都吃不准这一刻的朋友下一刻会不会变成敌人。他一步走错,就可能导致无数人用自己的终生幸福来为他的过错负责。而也正因为他懂得自己身上的责任,所以他常常忘记了自己其实还不到二十岁。如果他是一个寻常百姓家的儿子,他此刻可能正在追求着心爱的姑娘,也可能已经娶妻生子,此时正陪伴在妻儿的身边一起欣赏这无边的月色,一起谈论着当年的风月。可他是王,他的上元节注定了跟平常百姓过得不一样。
眼前这群男男女女等一年就能等到下一个上元节,可他的上元节却可能仅此一次,再也不会有了。
皇甫夜寒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却忽然被背上的元倾城狠捶了一拳,这小公主遇险的时候柔弱不堪,可揍起人来的力气可不输于久经沙场的悍将,皇甫夜寒好歹也算武将出身,她这一拳下来,他半边肩膀都麻了。“你干吗打我?”
“你现在好歹也是一国之君了,可说起谎来还是脸不红气不喘,你难道不该打吗?”元倾城气他戏弄自己,刚才在背上一直安安静静的就是想找出他一项罪名来,现在总算让她想出来了。
“我骗你什么了?”皇甫氏的家训十分严格,要求子孙要时刻对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他扪心自问,他可没骗过她什么!
“你不要以为我刚才没听见,你说你没扔下过我是吗?去年在断崖下面,你是不是骑马跑了,扔下我一个人在荒山野岭里?”元倾城越想越气的慌,也奇了怪了,当时她怎么就没生气呢?
皇甫夜寒想起来了,是当时在断崖下面,元倾城拖了他一夜的后腿,他急着要去偷灵位,就让她一个人在原地等着她父王来救她来着,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她记性原来这么好!
“当时要不是我装死,就被你扔在深山老林里喂野狼了!”说到气愤处,元倾城又嘭嘭给了他两拳,皇甫夜寒感觉自己被她打的要内出血了。深山老林?就一个小山头,走两步就到山下了,有那么严重吗?
“那你怎么不说你拖了我的后腿?当时若是我没有去救你,又或者救了你的第二天我顺利脱身了,没有再陪你买东买西的话,我就不用再在华国白耗那么多时间了!”
元倾城想想也是,貌似还真是她一直在拖他的后腿:“对了,我当时还欠你一些银两来着,回宫之后就都忘了,要不我回头再给你?”
“算了吧,我要是还缺你那点银子的话……”皇甫夜寒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他慢慢的扭过头去,发现背上的元倾城也正瞠目结舌的望着他,“那个客栈老板的银子……”
“我一直以为你给了的!”事实是元倾城早忘了这回事儿了,想起当时的情景她又想尖叫了,“那怎么办?我们不能……”
“嘘!嘘,小声点!我回头去还!”这不是在她的地界上,她不怕出名可他怕,要是让人知道他堂堂的宁王去年吃了人家的霸王餐到今年了还没还,怎么自立于天下啊!
元倾城磕头如捣蒜,这种事让他去就行了,她可丢不起这脸!
两人想起当时的窘境,虽然是丢脸了些,可一想到店老板急的在后面捶胸顿足的样子,又不约而同的都笑出声来。
皇甫夜寒突然有种感觉,希望日子能永远就这么走下去。他是有远大的抱负,可这种小儿女的温馨却也像一个温柔的陷阱,让他一旦陷下去就再也不想爬出来。但存在于他们两个或者说两个国家之间的问题不会因为他们这短暂的温馨就消失不见,再美好的梦境也会有被人叫醒的时刻。
“公主!”第一个发现他们的是红婵,她的一叫喊立即招来了罗子启和俞子高的注意,很快所有人都聚集到了这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将他们两人和周围的人群远远的隔开。皇甫夜寒刚把元倾城放下来,她就被红婵一把拉到了一旁。
“公主,你跑到哪里去了?衣服怎么都破成了这样?”红婵戒备的目光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