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番下来,也不过发生在短短数息之内,那张王氏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局势便已瞬间定了下来。
好半晌,手臂被压住带来的疼痛,才让张王氏才堪堪反应过来,满面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而后看着面前正闲庭信步走向自己的陌上花,面上被深深地慌乱以及惊恐所代替。
她这时候才意识到,陌上花到底是一个多么危险恐怖的人,真的招惹了她,怕是根本活不下去了。
正惊恐间,陌上花便已在张王氏哦身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张王氏,嗓音淡漠的开口:“说吧,谁指使你来的。”
说话间,她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巧锋锐的匕首,神情淡漠的在纤细指间把玩,微弱的烛光映照下,匕首之上闪着足以震慑人心的寒芒,以及凛冽杀意。
秦雅先前在府中帮着教训过恶奴,此时胆子也是比之先前大了不少,见此便忙配合的开口:“你可看清楚了,这刀刃可是不长眼的。”
说着,押着她臂膀的手跟着用了些力气。
张王氏顿住痛的“哎呦哎呦”的惨叫起来,身子也不禁抖了抖。
她并非奴仆,没有受到过特殊的交代,如今见这架势不好,也不敢嘴硬,当即道:“是,是我说,我说,姑娘你可千万要当心这手头的刀子啊。”
“你若如实说了,我定然不会对你如何。”陌上花把玩刀刃的手顿了下来,眸光看似漫不经心的扫着张王氏,实则悄无声息的暗暗留神棚外的动静。
今天白日那黑衣人,她虽然没有细想下去,可到底还是留了心。她一开始来这里,就是想看看发生了何事,会让秦雅如此匆忙。可到了如今,她便是想要看看,那人还会不会出现。
张王氏松了口气,正要开口,自她背后忽而疾射而来一支箭矢,直直朝着张王氏的脖颈处而去。
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可此时秦雅还在张王氏的身后压制着她,这箭矢若真的刺过来,便是一箭双雕。
秦雅是她的左右手,断然不能出事。
心思方才一转,还未等秦雅反应过来,陌上花便猛地窜到了秦雅身后,方才还漫不经心捏玩弄于指尖的匕首,猝然收紧。电光火石最后关头,她用匕首挡在身前,方才还带着破空之势的箭矢,顿时被匕首刀刃挡下,发出清脆的“当”一声,迟迟没有落下,可见冲击力之大。
陌上花握着匕首的纤细素手却连震颤都没有,稳稳的停住,而后皓腕一个翻转,箭矢便落在了地面上。
与此同时,她眸光也透过半透明的棚壁,看向正前一处。
棚外并无烛火,她仅能看到一虚晃的人形黑影,以及那人手中类似弓弩的虚影。
不是那人。
陌上花心头瞬时便涌上了这个想法,还来不及有下一步的想法,那人身影又是一动,朝旁边窜了数米,两支箭矢顿时一前一后的破开棚壁,穿空而来,分别射向张王氏与秦雅。
秦雅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下意识的便想侧身躲开,但由于未曾习武,动作终究是太慢。而一旁的张王氏,则是彻底吓呆了,脚下如生了根须般,动弹不得。
陌上花对张王氏的死活根本无任何感想,瞬时如风般掠到秦雅身边,猛地将她朝自己身侧拉了一步,那箭矢顿时贴着秦雅的脖颈擦了过去。
而一旁的张王氏便远没有这么幸运,那朝她射来的箭矢直接射入了她的心脏处,她痛的惨叫出声,浑身抽搐的倒了下去。
陌上花眸中簇然划过一抹杀意,握着匕首的素手猛地一个反转,幽幽寒光自锋锐的刀刃之上流转而过的瞬时,那匕首也从她手中脱出,朝着棚外黑色虚影,以比箭矢更快的速度疾射而去。
外面的黑影身影方才一动,准备闪躲,那匕首便破开棚壁,插入了那黑影的脖颈处,素白色纱纸上晕开一阵如罂粟般刺目的猩红之色,以及一声凄厉惨叫。
陌上花却没有动,目光警惕的在大棚四周扫视了一圈,见确实再无异动,才敛去浑身气势。
她看也未看地上的张王氏,便拿了烛台,带着秦雅出去,在那黑衣人身前蹲下身来,揭去他面上的蒙面黑纱。
这人的打扮倒是与今日白天所见的黑衣人相同,只是身形却有些差异,武功也远不如那个黑衣人,唯一聪明的地方,便是没有佩戴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令牌。
只是,虽没有令牌,但陌上花心中也大抵有了数。
此人定然是姜武的人,方才不过最主要的任务还是杀人灭口,秦雅不过是顺带而已。
没能得到想要的结果,陌上花倒没有多失落,站起身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几乎不见五指的天色,心中微叹。
竟已到了丑时了。
想到这里,陌上花也不多在停留了,与秦雅一同去找了管事,让他连夜将棚内的尸体处理掉,又吩咐了一些修补大棚,整改棚内幼苗的方策,让他将功补过后,便与秦雅又快马加鞭的赶回了城内。
……
陌上花赶回府内之时,已经是寅时三刻了,秦雅自是困倦无比,回了府便埋头苦睡了,陌上花却反而没了睡意,索性回忆了下秦雅的症状,又拿了医书,对照这个时代的一些药材,研究解毒之法。
她医毒双绝,秦雅今日中的毒也并非什么奇毒,因此,倒也不是很难解,想要药材也等天亮了也可去药铺抓,只是目前较为为难的,便是其中一味珍贵的药材了。
那味药在武郡内是没有的,要想得到,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