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北城这才将药碗微微倾斜,好让她慢慢喝下。
陌上花喝药之余,眸光随意的飘了瓢。
因为要托举着药碗的原因,阎北城宽大的衣袖便自然而然的随之滑落半截,露出白皙的手臂来。
在那手肘处衣袖重叠起的地方,半截伤疤清晰的映入了陌上花的眸中,她眸色倏然一凝,脑海中斗篷人手臂上的伤疤,瞬间便涌了出来,与之重叠起来。
这两人,莫不是真的……
思及此,她微含病气的眼眸之中,一抹异样之色一闪而逝,转瞬就恢复了一片淡漠。
平静的喝完一碗药,陌上花就躺了回去,因为药效的发作,又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一连如此几日,陌上花所患的拉曼才渐渐好了,身子虽仍是虚弱,却至少可以自己吃药了。
看着一旁阎北城递过来的帕子,陌上花接了过来,自己拿着擦拭手臂。
而阎北城,则是在旁边百无聊赖的坐着。
陌上花用余光扫着身侧的阎北城,心中不禁想起了前几日所见的那个疤痕。
只一个疤痕,她便已经可以确定,阎北城就是那个斗篷人了。
表面纨绔任性,暗地里却是个神秘诡测的绝世高手,能耐的下心性隐忍如此之久,足可见他如今的实力。看来,她选择和阎北城合作是对的。
正是思虑见,秦雅就从外面匆匆进来,“禀王爷王妃,帝都皇上那边派人送来了新婚贺礼,如今帝都来的人,已经到了城门口了。”
陌上花本想将帕子递过去的手倏的一顿,眸中露出几分诧异之色。
阎北城亦然,但也只是惊讶了一会,便又哭丧了脸,“父皇这么折腾做什么,搞得本王还要出去迎接。”
陌上花并不喜应付这些,便将被子朝身上拉了拉,轻声道:“王爷,我身子不适,迎接一事,便辛苦你自己去了。”
阎北城不甘不愿的站了起来,满是怨念的看着她,“你这个女人,分明就是想趁机偷懒,哼,本王自己去就自己去。”
说罢,便满脸哀怨负气的走了出去。
陌上花见他走远了,这才重新坐了起来,面色肃然,“秦雅,你可有打听到,来送贺礼的人,是谁?”
……
阎墨厉与阎岑轩同样骑着高头大马,并排骑在队伍的最前方,身后则是跟着百人的护卫队。
而其间还护着一辆尊贵奢靡的马车,马车周围跟着数十个统一着装的丫鬟。
阎厉墨面容俊美,身姿笔挺的坐于马上,看着不远处渐渐行来的阎北城的车驾,眸中渐渐涌上几分幽深。
开春明明已久,一旁的阎岑轩却还披着宽大微厚的披风,俊美如神邸般的面容之上,隐隐带着几分笑意,气质如空竹般温润清雅。
“三皇兄,前面应当就是九皇兄的车驾了。”阎岑轩同样看到了不远处的车驾,不禁转眸看向阎厉墨,低声开口。
“应当是了。”阎厉墨轻点下颌,右手勒了勒缰绳,左手抬起在发顶旁,“全都停下,在此等候。”
话音刚落,数百人的队伍便全都整整齐齐的停了下来,无一人敢在行走。
马车也随之停下,小窗口探出一双青葱般纤细莹白的手来,那纤纤玉手轻轻将小窗口的锦帘撩开一角,探出一张绝美的面颊来。
柳芊芊将面颊探出小窗,眉目四下流转一番,方才柔声道:“可是到了禹州了?”
贴身丫鬟晴儿忙凑了过来,低低应下,“是。”
柳芊芊眸中猝然划过一抹暗色,眸色微深。
柳芊芊,不,应当说是“假千金”,亦或是柳府庶女,若你知道我来了,如此会是如何呢?
……
“王妃,我哥他已经去打探了,估计一会才能有消息。”秦雅走上前来,如实回答。
秦雅这边刚刚说完,门口就传来了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没一会的时间,便见亲临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他大口的呼吸着,缓了一会,才用手语比划着,将自己所见的描述出来。
“来的是三皇子和十三皇子,以及丞相府嫡女柳芊芊,如今已经入府了,王爷此刻已经为他们安排好了住处……”陌上花看着秦林的口型,将他所描述的话,一字不露的轻声呢喃而出。
旁人倒也罢了,只是提到柳芊芊之时,她漠然平静的水眸中,倏的染上了几分冰凝,如寒冬腊月般,冷的沁人骨髓。
秦雅秦林对视一眼,皆是察觉出了陌上花的不对。
“王妃,您怎么了?”犹豫了片刻,秦雅终是担忧的上前。
“没事。”陌上花这才觉察出自己的失态,眸中神色霎时便敛了个干干净净。
秦雅还是担心,正想多问,又有一丫鬟走了进来。
“禀告王妃,丞相府千金柳小姐求见,说是想要看看姐姐。”
“请进来。”陌上花眸底寒色微闪,面色不变的开口。
既是“妹妹”来探望,她这个做姐姐的,又怎能不见。
待到丫鬟褪去没多久,柳芊芊便身姿款款的走了进来。
今日的柳芊芊,着了一袭蜀锦流云广袖襦裙,三千乌发梳成了如今帝都最为时兴的发髻,发上环佩玎珰,更衬的本就绝色的面颊,更是柔美三分,再加之身姿弱柳扶风,更是增了几分我见犹怜之感。
她一见陌上花躺在塌上,就忙袅袅娜娜的走了过来,满面担忧的开口:“这才数月没见,姐姐怎么瘦成了这般模样,真真是叫人看了都要心疼个许久了。”
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