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眉眼间染上几分淡潮,抬步走到赵威身前两步,垂首而立,“赵将军,你可知,若不是本王妃昨日机警,此时便已经命丧于此了,说不定,等到尸体发了臭,都无人能知。”
一言一行,完全不似前几日少言少语的“懦弱”模样,凌厉锋锐的仿佛换了个人一般。
赵威心中大惊的同时,忍不住泛起几分疑惑,不过,现在并非疑惑此事之时。
思及此,赵威忙双手拱拳,低下头颅,“是末将办事不力,自愿领五十军鞭为惩,还望王妃成全。”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却突然的随着这一声都沉寂下来。
良久,才听得陌上花敛了周身气势,嗓音恢复了淡漠平缓,“既然赵将军自愿领罚,本王妃也不做多追究了,去吧,日后该如何做,你也应当清楚。”
“末将定不在犯。”赵威恭谨的高生呼道,而后便起身退下。
一旁的丫鬟嬷嬷还维持着早上刚刚发现尸体的模样,先前是被吓得,此时却是被陌上花的雷厉风行惊的。
毕竟,这可是陌上花第一次在人前,以王妃的架势来收拾人,还收拾的是她们这里最大的赵将军。
陌上花眸光落在她先前吩咐过的一个嬷嬷身上,嗓音再次变得冷凝,“嬷嬷莫不是没听懂本王妃之前的话,这么半晌了,竟是动也不动。难不成,你们这一个个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王妃?”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嬷嬷顿感大汗淋漓,忙道:“是老奴失职,老奴这就去。”
嬷嬷说着,就要起身离去。
然,她身子刚刚起了一些,陌上花便直接冷声打断,“不必了,嬷嬷既然眼中没有本王妃,便不必留在近前了。”
陌上花被昨日斗篷人的话一语点醒,也不在隐忍,直接肆无忌惮的行驶自己王妃的权利,好好的立威。
她说完后,也丝毫不理那嬷嬷的神色,直接让人把她拖了下去,又点了几个心怀不轨的人,寻了个错处将她们全都打发走。
做完这一切,整个随行队伍的人都变得人人自危起来,同时,那些心思活络的人,也终于都安分了下来。
陌上花坐在被麻利收拾好的房间内用着精致的早膳,却倏然觉得背后像是有人盯着一般,有些不舒服。
她眸光犀利的在屋内扫了一圈又一圈,却找不出半分不对之处,心中奇怪的同时,不禁又在脑中想起了那同样奇怪的斗篷人。
她阅人无数,却看不出,那斗篷人到底是敌是友,又是何身份,目的何为,这到也是勾起了她心中的几分好奇。
她心中现在没什么头绪,但早晚,她定然要查到。
陌上花姿态端庄的坐在马车内,眸色淡淡的轻扫着桌面上的青釉茶盏。
茶盏中是丫鬟刚刚奉上来的茶水,两个小丫鬟正襟危坐于角落之中,其中一个还时不时的投来揣揣的目光。
陌上花在丫鬟忐忑的目光内,执起桌青釉茶盏,却并未送入口中,而是执着茶盏,轻轻摇晃着。
她陪嫁中原有一十六个丫鬟,与四个嬷嬷,其中大半都是旁人派来的眼线,以及想要对她不利之人。
她现在已经拔除了两个嬷嬷,两个丫鬟,至于那剩下的,她也没有必要留着她们了。
毕竟,若留下她们,就等同于在她自己身边,埋下了数颗定时炸弹。
思及此,陌上花轻摇茶盏的手稳稳一停,转手将茶盏凑近唇畔,浅酌一口。
茶水刚刚入口,陌上花柳眉就紧紧一蹙,将茶水重重放回梨木案几之上,“这茶如此之烫,竟也敢端上来,你们莫不是想要烫死本王妃?”
话音刚落,原本便忐忑不安的丫鬟,登时腿一软,从座椅上跌了下来,忙又跪好了身子,身子颤抖着,不敢说话。
一旁的丫鬟见状,也连忙面色煞白的跪下。
二人齐齐哀求般的开口:“王妃饶命……”
这几日,她们已经见识过陌上花的雷霆手段,自是对她惧怕不已。
陌上花潋滟水眸骤然簇上一抹冰寒之色,故作暴戾的抬手将茶盏重重摔在了地上,“谁让你们跪的,本王妃要的是个结果,你们这般,莫不是让人以为,是我故意欺辱你们?好让我落下个苛待下人的罪名?”
平缓行驶的马车随着这一动静,而倏然停下,马车门口瞬时便响起了赵威的声音,“王妃,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赵将军来的正好。”陌上花微微杨高了嗓音,却不掩嗓音中的怒气,“这屋里两个丫鬟故意倒了那滚烫的茶水,想要害本王妃,你说,该如何处置才好?”
王妃昨个儿才处理了一个嬷嬷,两个丫头,怎么这会,又有丫鬟做错了事?
他心中不禁觉得似乎有些不对,但他身上的伤还未好,也不敢多言,只恭敬道:“这都是王妃您的陪嫁,自当由您自己处置,末将不敢干涉。”
听赵威如此说,丫鬟后背都起了一层冷汗。
本想求饶,但在想到陌上花刚刚的话后,身子顿时抖的越发的厉害了。
陌上花这才面色沉然的重新看向两个丫鬟,“本王妃记得,你们两个先前还曾故意无视过我的话,你们如此不忠不义,便也同赵将军昨日一般,自去领五十大板,再远些服侍,记得,本王妃不想在看到你们。”
后面一句话,她故意扬高了声音,让外面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底下有懂事人,当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在心中暗暗记下。
这丫鬟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