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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太理解祝臣舟为什么要冷落闵丞纹,而且还以这样分居两地的方式,连婚房都没有给她住,并且上上下下佣人司机都讳莫如深,好像不愿提及。
我在男人侍奉下坐在沙发上,他出去接一个电话,我便百无聊赖观赏这栋房子的装潢与陈设,看得出是一个非常具有生活品位和情趣的女人住所,到处都是百合花,不过不会看上去繁杂或者庸俗,点缀得很有特色,也非常恰到好处,香气四溢在空气中蔓延,不用开窗,仿佛清风自来。
这样漂亮高雅的居所,怪不得抢手,得天独厚的地势,山清水秀鸟语花香,通往清湖的玻璃露台,置于波光荡漾的水面,四面通透,将湖光潋滟山高水长看得一清二楚,黄昏木桥竹,深夜晓风残月,简直生活在一首诗词中。
我正专注打量时,佣人从水吧内为我端来一杯温热的果珍,并且将音乐打开,我对她说了谢谢,伸手去拿果珍余光瞥到茶几上摆放的一本杂志,封面人物是闵丞纹和祝臣舟,似乎是一组婚纱照,不过标题写得颇为八卦。昔日恩爱夫妻分道扬镳感情降至零点,闵氏**之间风雨飘摇易主成谜。
我用食指拨弄着扉页,还没有完全打开看到内容,忽然听到一声轻细的咳嗽从前方高处传来,我立刻将手指收回,抬头看过去,闵丞纹肩头披着一件白色的毛绒披肩,穿着水蓝色长裙,正在刚才那名老保姆的搀扶下站在楼梯口俯望我。
我们四目相视,她脸色异常苍白,眼窝下一片乌青,她咳嗽了两声,让那名保姆搀扶她缓慢走下来,我看到这样出乎意料的一幕,也从沙发上站起来,我仔细看她的脚,并没有任何异常,只是身体非常虚弱。
我和她也有将近二十余天没有见过,我以为她离开海城出去散心,或者在婚房里被祝臣舟软禁起来,不让她出去胡说八道,所以连闵宝涞入院昏迷她都去不了,可按照这个情景看,她没有被任何人囚禁,她是自由的,只是不愿意抛头露面了而已。
他走到我面前后,对我伸出手示意我坐下,我们两人共同落座后,她看了一眼我刚才触碰的那本杂志,她挤出一丝非常苍白的笑容说,“几个月以前的,一直没有人收拾,就随意摆着,我已经很久不看了。”
她这番解释太牵强,庄园内佣人保姆无数,怎么会连茶几都不收拾,除非她不允许动,想要时不时翻看做一番缅怀和回忆。
不过我并没有戳穿她,每个人都应当有属于自己的**,这无可厚非,如果对方不愿被撕破那一层保护膜窥探里层,就不如做一个糊涂的旁观者。
于是我配合她笑说,“昙花多美啊,只开**而已,越是美好的东西,越难留住,只要曾经看到过,就已经非常难得。因为这世上还有千千万万的人,连看都看不到,何况是拥有。”
我端着那杯果珍,透过杯身打量里面诱人的橙黄色,我抿了一口,带着一丝柠檬味道,非常酸,似乎并没有加糖,但我很喜欢这样酸涩的口感,很久之前我讨厌苦味和酸味,觉得难以下咽,生活已经充满凄苦,为什么还不多吃几颗糖来调和弥补一番,现在可能是糖吃得太多,我忽然有些厌倦那样的甜腻,酸酸苦苦市井百态,这才是所谓人生。
我一连喝了很多口,闵丞纹端坐在我旁边,她忽然说,“我父亲身体怎么样。”
我所有动作在这一刻止住,我偏头看她,她即使充满病态也十分讲究坐姿和礼仪,虽然偶尔嚣张跋扈了一些,但名媛的仪态却没有一刻放下过。
我说,“没有人告诉你情况吗。”
她摇头,“说了,但我不相信,我已经无法相信任何人,你说我还能相信谁,我丈夫,我身边伺候的人,还是警察我连朋友都没有。”
她这样自暴自弃的话让我有些哑口无言,我们共同沉默了片刻后,我说,“祝臣舟说会尽量找最好的药保住宝涞的性命,至于清醒,基本不太可能,可我们要这样想,人活着就是希望,死了便什么都不剩。活着再不如意,还可以哭可以吃可以看看风景睡一觉。死了纵然解脱掉,可连苦的滋味儿都尝不到,是不是更惨。”
闵丞纹空洞的神色没有任何波澜,说不出悲痛或者惆怅,直到很久之后,她才忽然绽开一丝略带释然的笑容,“是啊,你说得对,慢慢熬着,什么都是未知,谁能猜得到会发生什么呢。”
她叹息着,目光在这栋偌大的宅子里慢慢打量,“多冷啊,五月了,哪里像五月的。这边靠近郊外,风凉风硬,不像市中心高楼大厦阻挡着,人们感觉不到风。你说我们终日追求迷茫的东西,到底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落叶归根,在那一个匣子内变成一把骨灰,深埋地下。情啊爱啊,钱啊名啊,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人们为什么要穷尽所能得到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闵丞纹一边说一边慢慢垂下眼眸,她眼眶四周一片暗红,“我在这里住了多久,我就想了多久,可我始终想不通。每个人的目标不同,有的大到为国,有的小到为家,是不是我渴望的东西太多,所以始终和他脚步错开,到最后连追都追不上了。”
她将身子扭转过来面对我,用手掐住自己胸口前披肩的流苏,她声音哽咽又无奈说,“沈筝,你明白那种无助的苦吗是,在别人眼中我什么都有,学历金钱,有势力的爸爸,洋房豪车,无数供我使唤的佣人和保镖,我从不需要考虑我喜欢这件东西我是否担负得起,我只需要想我喜欢吗,喜欢就每一款每一种颜色都来一样,用不到就丢掉,或者送人。我曾有很长一段时间觉得这样生活非常幸福,看那些穷人百姓奔波操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