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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江浩瀚,底部如深渊,远非寻常江河那般简单。
随着越往下沉,视线越来越黑暗,气温越来越森寒,境况恶劣,至阴至邪的气息就越是浓郁。甚至不需要以天衍之瞳,秦鸿都是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一股恶寒的感觉。
周身汗毛乍起,只觉毛骨悚然,像是被亿万恶鬼紧盯着的那种感觉。森寒阴冷的气息笼罩,似乎都要冻结血液,让自身灵魂都要出窍,都要离体横飞。
而在此时,秦鸿与怪人一道下坠,目睹了江底的一幕,当看清时,二人都是不约而同的有所动容。
甚至历来面无表情,眼神浑浊的怪人都是罕见的流露出哀伤,面目间浮现起悲怨,如似曾经的一种痛,哪怕记忆遗失都难以磨灭。
因为,在寒江底部,铺满了数之不尽的呵。呵如山,**在江底各种复杂的气息便是自那些呵中传出。
哪来的这么多呵?
秦鸿悚然大惊,怎么也无法想象,寒江之底,居然沉埋着无数呵。这些呵奇形怪状,类人类兽,类禽类虫,五花八门。
一堆堆呵铺满江底,延绵不知尽头,骨骼飘着黑暗雾丝,散发着森寒阴冷的至阴至邪的气息。
邪恶的气息全都源自这些呵!
有感于此,秦鸿愈发难安,倍觉一种难以遏制的震撼。他什么场面没见过?连生死都早已看淡,但在目睹着那数之不尽的呵时,他却是心底发寒。
这是怎样的大屠杀,亦或者毁灭禁忌,才能够葬灭如此多的呵。这些呵又从何而来,生前都是些什么存在?
是妖族吗?
可为何从这些呵上只感觉到浓郁的邪气,没有丝毫的妖气存在?
是魔族吗?
可为何举世再无魔?世间从未有过类似传闻?
“哗啦!”
正值秦鸿震撼时,怪人忽然潜游起来,锁链震动,卷着秦鸿朝着江底一处地域而去。尚未靠近,秦鸿便感觉到一股不屈的冲霄战意,自那浑浊的江水之中蔓延而来。
战意澎湃,如似海啸,沧桑而又古老,像是远古战神的不屈意志,有着凌天之志,要傲视古今,独霸乾坤。
‘什么人的战意,居然有如此霸道之姿?’秦鸿震撼,心灵翻滚,在面临着那股战意时只觉自身渺小如尘埃,无法承载对方的丝毫意志。
似乎,只要那股战意生成灵智,只需一口气息,都能够葬灭掉他。
“好强!”秦鸿震撼惊呼。
但怪人视若未闻,居然一瞬不停的朝着那处战意的源头潜游过去,随着靠近,怪人浑身散发开一股犹如史前巨凶般的洪荒气息,周身穴窍冒起了红黑之光,搅动江水,太极神图若隐若现。
终于,怪人以闪电般的速度撕裂江水,横行而过,来到了一片宽阔的江底腹地。左右江水流动,湍急雄浑,时有暗流汹涌,如龙蜿蜒,彰显着此地凶险万分。
而在那暗流交集的地点中间,却有着一块漆黑如墨的暗礁。礁石坚固,周围光秃秃的,毫无生机,甚至内部时有至阴至邪的气息溢出,融入寒江之水,使得周围的暗流涌动愈发湍急,气候更加森寒阴冷。
稍稍靠近,秦鸿施展天衍之瞳,视线穿透重重黑暗,看清了礁石的状况。在那块礁石的侧面,一柄断折的战戟斜插在上面,战戟前端,穿透着一具人身兽头,却留有骨尾的骷髅。
战戟染血,猩红如火,顺延着残戟流淌,滴入那具漆黑如玉,缭绕着黑色雾丝的骷髅中。
奇怪的是,这些血液凝而不散,任凭暗流冲刷居然也不消失。
秦鸿有感,早前感受到的无穷战意即是从这柄断折的战戟中传出来的,而至阴至邪的气息则是源自那具骷髅。
礁石上面,至阴至邪的气息与无穷澎湃的战意彼此交汇,时隔无尽岁月,居然都还在彼此碰撞,要相互消磨彼此。礁石周围的暗流,即是因此而生成的。
“吼!”
正值秦鸿震撼时,前方的怪人突然仰头咆哮,发出了一声类似野兽怒吼的声音。他一双眼瞳迸发出浓烈的红黑光,阴阳交感,身后太极神图衍化,烈如一轮璀璨的骄阳。
怪人似有所思,识海澎湃,似乎想起了什么,情绪失控,在此要发狂,一身力量沸腾,法力波动,搅动四周江域掀起了滔天狂浪。
浪潮打向四方,秦鸿都是稳不住身影,在滚滚狂浪惊涛中**,被甩得目眩神晕。要不是被怪人以神链携带着,只怕他早已经被横扫出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四周惊涛狂浪汹涌,波澜四起,引动寒江上下。怪人发狂,一股如史前巨凶的恐怖气息若隐若现,像是太古神魔复苏,充塞寒江,让得整条寒江似乎都要颠覆掉。
“好强,怪人要复苏了吗?曾经遗失的记忆要醒悟?”秦鸿大骇,倍感压迫,呼吸都是难以顺畅,只觉胸闷气短,堵得慌。
“吼!”
轰隆隆,怒吼如雷,声震九霄,寒江掀起滔天巨浪。暗流粉碎,周围成堆的呵都是被掀飞,喀嚓碎裂,几近崩毁。
唯独那柄残缺断折的战戟,与那具漆黑如玉,缭绕黑暗雾丝的骷髅仍旧无恙,定格在礁石上,古朴而沧桑,气息悠远绵长。
无穷战意不减,至阴至邪的气息不灭,似亘古长存,万代不朽。
却在秦鸿头晕目眩,难以坚持下去的时候,怪人忽的止住怒吼。卷发蓬乱,胡须喷张,整个人气质一变,势如神魔,桀骜气冲天,像是鏖战九霄,踏破乾坤的战神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