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计生办两辆车在村外就停了下来,桔红带了六七个人,今晚将会对李氏村的大肚子进行突袭抓捕。她已经得到了可靠的消息,李氏村两名出嫁到邻镇的女儿这几天都在娘家住。
今晚的目标就是那两名怀了第三胎的大肚婆。
国家已经明文规定并且纠正了过往的超生处理政策,好几年没有出现过计生办的人入村抓人。但在李氏村所在的乡镇,这个做法依然存在。全因负责这个工作的是女副镇长桔红。
这是个颇多非议的女干部,为了政绩可以使出很多种手段来,乡镇是个落后的农业乡,财政很紧张,为捞点外快,桔红能想的办法都想了,最后把主意打到了超生罚款上面来。
沿海乡镇,空有优良的地理位置,却因为历史以及多年前政策的原因成了经济最落后的地区之一。乡镇政府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仅靠财政拨款无法养活这么些正式的非正式的人员。于是各种罚款层出不穷。
自从公安部对户籍问题作出了新的明确的规定之后,以及计生政策的改变,许多地方早已经没有了超生游击队的存在,也早没有了专门抓捕超生妇女的计生工作队。
人口老龄化问题凸显,现代人们生活压力大,现实变成了生得起养不起。但尽管如此,在许多像李氏村这样的农村人们观念里头,生得越多越好,丁财两旺,繁殖后代排在第一位。
包括陆南地区,也已经没有了进村抓大肚婆这种现象。然而,在桔红这里,她可不管她职责范围之外的事情,她分管计生工作,就想着狠狠的抓出成绩来。
她的做法已经无法适应时代,历史上因为抓大肚婆引发了多少群-体-事件,扒房牵牛,在最大面值钞票为十元的那个年代,超生一胎罚上数千元,等于是毁掉了一个家庭。
来旺是刚考上公务员的本科生,被分配这个乡镇的计生办工作。他对今晚的行动是持反对意见的,但是桔红这位三十七八岁的单身老女人却听不进去,执意要进行暴力抓捕。
下了车,来旺还不放弃,对桔红说,“桔镇长,前几天的新闻你看了吧,某省某地计生工作人员抓了一名超生妇女,强制流产了七个多月大的胎儿,引发了舆论强烈的谴责。这个事情闹得很大,咱们这样做真的不行。”
桔红瞪着四方眼,尽管黑暗中看不太清楚她的表情,但来旺还是感受到了这个老姑婆的刚愎自用。
她道,“那是七个多月大的胎儿,李氏村那两个外嫁女怀了只有四个多月,还没成型呢!”
来旺焦急地说,“桔镇长,不能这样做,上面早就有相关文件,我们也没有执法权的,凭什么跑人家家里抓人。她们如果真的不符合生养第三胎的条件,缴纳社会抚养费就行了,我们不能抓人。”
“你说得轻巧!她们会乖乖交钱?”桔红怒道,“会乖乖交钱老娘还用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这里来!”
来旺道,“退一万步说,也轮不到我们抓人啊,她们是嫁出去的人,户籍早不在我们镇上了。”
“行了行了你别废话了,知道你是大学生说不过你。赶紧的走!”桔红不耐烦地挥手,随即布置任务,说,“一会儿我们分为两组,来旺,你带二组负责村西头的那户,我带一组负责村东头的那户。”
她强调说,“敲开门之后就冲进去,抬上大肚婆就跑,记住,动作一定要快。不然他们反应过来就麻烦了。”
来旺还在做最后努力,他道,“桔镇长,李氏村民风彪悍,咱们跟土匪一样进村抓人,我怕他们会对我们进行围攻,到时候事情闹大了……”
“来旺同志!”桔红怒了,“你这是干什么!我可告诉你,你的鉴定是我来写的,你要是想早点调到县里去,就给我好好听话!”
来旺终于还是闭嘴了,心里一万头*****奔腾而过——这都他-妈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一套!这个老姑婆早晚出问题!
在夜色掩护下,两个工作组出发了。
且说桔红带领的这组,除了他和另一个女同志外,还有两名从派出所那里借来的膀大腰圆的协防队员,四人就悄悄的沿着田埂往李氏村东头靠近。为了达到突然性,桔红没有通知管区人员,而且选择了田埂。她白天带人悄悄摸过地形,倒不至于找到不着目标。
桔红负责的目标叫做李后金,初中毕业后出外务工,在珠三角做了五六年的服装厂工人之后,和邻镇的男工友结婚,走大多数农村女孩一样的路子,小孩可爱,丈夫在轻工制造业萧条之后回乡做点小生意,勤劳肯干,小生活过得蛮滋润的。
听说老同学当了大官回家祭祖,李后金早早的几天前就回娘家来,一来看望父母,二来见见老同学。晚上串门的时候,李牧的最后一站就是在李后金家里,聊了起上初中时候的趣事,聊起了现在各自的生活形态,感慨万千。
李后金爷爷的父亲和李牧爷爷的父亲是亲兄弟,算起来他们俩还是兄妹,李牧比李后金大一岁。其实这样的兄弟姐妹,李牧自己都算不清楚到底有几个。他们的祖宗太能干,取好几房老婆,一代代的分支下来,那叫一个数不胜数。
李牧是很羡慕李后金准备生育第三胎的,也心痒痒起来。当时的就不由在想,在帝都家里耕耘了近半个月,十好几个基数弹药出去了,怎么着也得有些战绩的吧?
耕耘的时候李牧对冯玉叶开玩笑说,这叫做李牧弹药量,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