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远流还不知道家里已经为了找他而全家总动员,更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仇人”如今哭得是稀里哗啦,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乐得笑掉大牙。
他只知道他恐怕是要交代在这个热带雨林里了。
就在刚才他在小溪边喝水的时候,左手的小指被岸边的一种带刺的植物扎了一下,那种植物长的很像刺球,但没想到却是有毒的。
一开始被扎的那根手指只是刺疼,但没多久整个手掌都肿了起来。
龙远流也意识到自己恐怕是中毒了,他用一根背包带将手腕系住,然后在被刺扎到的伤口上用匕首切开一个十字型刀口,使劲往外挤血。
最先挤出的都是带有黄色浓水的血液,直到血液中的脓水几乎没有了,龙远流才在伤口上撒上消炎止血的药粉包扎好。但却不敢解开腕上的绷带,只是放松了一些,以免造成血液不循环。
龙远流不知道这样的方法有没有用,他必须尽快联系外界获得求助。而且他身上没有通讯设备,唯一一个能接受和发出信号的卫星定位器也早就报销了,况且他也没办法点起狼烟来吸引高空注意力,因为雨林的树木都很茂密,厚重的树叶遮天蔽日,狼烟根本升不到天空上。
这也就是龙远流为什么要回到之前的驻地上,因为那是他所知道的唯一一块林间空地。
可是他现在觉得头晕眼花,呼吸困难,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走回驻地,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等到救援。
龙远流坐在一棵树下艰难地呼吸着空气,眼前越来越模糊,他想着很快就到驻地了,不要睡,不要睡,不要睡……然后他就什么都想不了了。
冰凉的雨水从树叶间的缝隙中落下,滴落在龙远流的脸上、嘴上。龙远流被雨水的冰凉唤醒了神智。他注意到雨林中正在下雨,但由于他所在的这棵树枝叶十分茂密,因此,倒在树下的他身上并没有完全淋湿。
龙远流坐起来看了看手表,下午4点,他昏睡了将近五个小时,不然他现在应该已经回到驻地了。
他觉得自己似乎没有昏倒前那么难受了,至少头晕眼花的症状减轻了,呼吸也正常了,但是额头却烫的很厉害。龙远流知道这可能是伤口发炎造成的。
他能感觉到受伤的手指现在钻心的疼痛,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拆开左手小指上的绷带,当看到自己的手指时,他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整个手指都已经溃烂了,还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臭味,指甲盖也已经脱落了。
龙远流的眼神黯淡了不少,他知道即使他有命活下来,他的这根手指也有可能保不住了。这样程度的伤口溃烂会引起严重的败血症,如果不能及时截肢还有可能造成全身血循环坏死,依旧是死路一条。
龙远流右手握着匕首在左手小指的附近比划了一下,然后咬着牙将匕首凑了上去。
“唔!”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由得痛呼出声,眼中也泛起了生理性泪水,十指连心,这样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往自己胸口捅刀子一样。
一刀,两刀,三刀……
龙远流死死地握着手中的匕首,一点点地刮掉手指上腐烂的肉。小指上本来就没多少肉,没两下有的地方就可以见到白花花的骨头了。
刮掉最后一点腐肉,龙远流的小指上已经血肉模糊白骨森森,他强忍着给自己的手指撒上止血消炎的的药粉,用干净的绷带死死地缠住,然后就着最后一瓶矿泉水吞了几片消炎药。
歇了一会后,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决定今晚天黑之前务必赶到驻地,五天都没有自己的消息,家人一定会来找他的。
雨虽然已经停了,但雨后的热带雨林却更加潮湿,而且凉爽。
龙远流取出背包中的那件军装外套穿在身上,自嘲地笑了笑:“看来这东西还是有点用处的!”
他将登山包背在身后,把受伤的一只手吊在胸前,另一只手拄着登山杖慢慢地向驻地走去。
太阳渐渐落下,月亮渐渐升起,这样的环境中本就不应该行走,但龙远流依旧咬着牙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行走已经成为了他的一个惯性动作,原本就发烧的脑子已经不能工作了,虽然有强光手电在照路,但视线已经模糊了。
龙远流在心里默念着:不能停、不能停、不能停……机械化地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黑夜中的热带雨林里。
突然他看到前面有火光闪过,似乎还能听到说话的声音。
“呵,呵……”龙远流的脑子终于转了起来,他知道他已经走回驻地了。
他像是身体里充满了力量一样,甩下背上的背包就向着火光发出的地方冲了过去。
拨开挡在身前的灌木丛,龙远流终于站在了空地上。
“老子终于活着回来了!”
说完没等看清向他走来的是什么人,龙远流就一头栽在了地上,彻底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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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索尔·雷索恩是兽人帝国最年轻的少将,以38岁的年龄获得少将的军衔可是相当不易的,要知道兽人帝国的平均寿命都在200年以上,30岁才算是成年。很多人都是在100岁以后才能获得少将军衔。
作为一名刚从前线战场回来休假的军队指挥官,亚索尔好不容易甩掉父亲的监控降落在距离首都星较远的一颗无人星球上。他打算这一个月的假期都在这颗无人星上渡过了。
亚索尔靠在椅子上懒懒地翻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