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楔的案子,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之下,水落石出,李大壮一家人分别被判处不同的刑罚,莫颜听了一会儿,卫知府已经当堂量刑,主谋李大壮情节严重,哄骗知府,杀妻再娶,判处秋后问斩,而其余人皆因为同谋判处流放大西北去做苦力,这一去,没有个十年二十年回不来,也算尝到应得的苦果。
但是事情并没有平息,相反愈演愈烈,一时间被百姓们口口相传,一直到莫颜离开泸州,还能在街头巷尾听到人们的议论,从来没有人利用民间的习俗犯案,李大壮开了先例,会不会有人有样学样
卫知府深思了这个问题之后,言辞恳切地写了一封奏折,派人加急送到京都,希望大越的法例能更加完善,明令禁止那些浸猪笼,沉塘等恶俗。
若是女子做了有伤风化之事,可以告到衙门量刑,打板子,游街,这些都不是私刑,防止有心人在这上面钻空子。
泸州大户沈家,因为活埋了杨楔的女儿李大丫,沈老爷及其夫人被重重打了五十大板,官府没收其两个铺子充公,听说沈老爷本来就因为丧子之痛心思郁结,这一顿板子,到底没挺过去,跟着其子蹬腿,一命呜呼,莫颜的马车离开泸州那天,一大清早,就撞上了沈家的丧葬队伍。
“****,要奴婢说,沈老爷该死,大丫才九岁啊”
墨香揉揉脖颈,这几天总觉得脖颈疼,头也昏昏沉沉的,她怕自己记性不好忘记什么,有些事情都请求墨冰帮忙。
上次墨冰打晕了墨香,没控制好力道,留下了后遗症,第二天墨香早上起**竟然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一直以为自己贪睡,最近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耽误事。
“唉,这种人多了,官府能处理几个”
大越没有关于女童的保护法例,以后也不会有。这个时代,有银子才是王道,尤其是死契奴才,命都是主子的,虽然不能随意打杀,可想弄死人太容易了,谎报个病逝,没人会查。
古代就是这样不平等,墨香自己就是死契的下人,所以为大丫二丫不平,不是谁都有那么好的运气,遇见好主子。
二人唏嘘几句,说起了那些女童的问题。知府夫人刘氏是个热心肠的人,对此很是心痛,那几户人家的大老爷又被杀,卫知府一改严谨的作风,派官差溜达几圈,然后上报,是江湖中人所为,草草结案了事。
女童们的卖身契物归原主,有愿意回家的由爹娘领着回家,官府会给一定的补贴银子,一直到女童长大出嫁,知府夫人刘氏还主动提出,送一副嫁妆,条件很**人,不过爹娘来领走的几乎没有,只有杨楔的娘接走了外孙女二丫。
“****,您说那些女童,以后可怎么做人”
这几天因为此事,墨香愁云惨淡,虽然与她无关,但是将心比心,那些人还那么小,看她们眼神空洞麻木的样子,着实令人担忧,好歹都是命,总不能因为失去名节,集体自尽吧。
“只要不在泸州这里生活,早晚会好起来的。”
莫颜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换个环境,在泸州这里,很多人知晓此事,女童们总是能面对曾经的熟人,那些阴影在脑子里不停的回放,会成为永远的噩梦。
目前她的染发坊没开张,用不上这么多的人,而且女童们年岁太小了,也做不得什么。被卫知府暂时安排到慈善堂,希望能有好心人来领养。
其实,众人心里清楚,被领养的希望不大。此事已经被莫颜牢牢记在心底,她发誓,等有了能力,一定会回来帮助这些人,给她们一个舒适安全的环境,教会女童们本事,将来有一口饭吃。
话题太过沉重,众人沉默了一会儿,墨香正想说点轻松的话题,前面马车突然停下来。
沈家又在办丧事,这次为了改变泸州百姓对沈家的印象,沈夫人忍住悲痛,命下人准备了一箩筐的铜板,丧葬队伍一边奏哀乐,一边撒铜板,百姓们见有利可图,蜂拥而上,造成主街严重拥堵,自家的马车队伍根本过不去。
“沈家也真是可笑,总是自诩大善人,连活埋人的事儿都干出来了,祖宗十八代的脸面丢尽,还好意思在葬礼上博人眼球。”
墨香打开窗户,对着沈家的下人啐了一口,嘴皮子利落地道,“人贱自有天收,老天果然是公平的”
“墨香,你少说两句吧。”
莫颜用手揉了揉额角,沈家之前还算是不错的,经常做善事,确有其事,李大丫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沈老爷得到严惩,现在算是一命抵一命,说这些没有用,她懒得评价。
归根结底,问题都在李大壮身上,钱婆子说过,沈家希望用银子的方式解决问题,不会逼迫任何人,是李大壮贪图那些银子,推着自己的亲骨肉进火坑。
街道两旁乱哄哄的,马上引来了官差。卫知府听说一行人无法出城,派官差在前面开道,百姓们见到官差,收敛很多,马车这才上路,一路朝京都进发。
杨楔一案,被莫颜改编了一下,写成了戏本子,她增加了案情的难度,更显得扑朔迷离,剧情曲折,墨冰都忍不仔好,尤其是涉及到案中案,寻找凶手并不容易,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或多或少会说谎,谎言穿成串,会造成很多巧合,把案情引导一个相反的方向。
离开泸州之后,一行人没栈宿了**,剩下的都在荒野,好在快到了腊月,路上的行人很多,晚上的时候官道上停靠不少马车,众人有伴,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