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尧成功了我想。
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表演,正如这个世界上没有百密而无一疏的事情。再密的针脚也缝不出滴水不漏的布料,在完美的演技也终有破碎的那天。
不过这也情有可原,如果对手是我的话那么无论宋尧露出多大的马脚——除非他拿着喇叭将事实喊出来否则我绝对不会怀疑他,但是偏偏他遇到了宋节。也许是亲兄弟的缘故心有灵犀,所以互相藏不住秘密,再加上宋节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的演技绝不在宋尧之下,理所应当在识别伪装面前有些门道。
他还是发现了宋尧的异常。
宋尧的马脚是一块儿柔昙用过的雪色昙花的帕子,那块儿帕子我没见过,一开始并不知道是柔昙的,直到有一天他拿着拿块帕子出神不由自主地喊出柔昙的名字时我才觉得不对劲。后来他总是独自一人对着这块儿手帕发呆,出于好奇我凑近了嗅了嗅,果不其然隐隐地有柔昙特有的香气残留下来。想必宋尧知道这一别便难以相见,所以偷出了柔昙的一块儿帕子来寄托相思睹物思人。这一点儿他想的很周到,不像我到死也没有带着柔昙的什么信物,更别提有什么东西来供我一睹为快,不过转念一想临死之前还有若雪的笛子陪着我,如此想想倒也心安。
后来不幸的是这一幕被宋节发现了。
我不知道宋节经历一番怎样的推理,最终判定这块帕子背后隐藏着问题。也许是蒙的,但是居然叫他给蒙着了,这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如果考英语四级凭这运气想必闭着眼睛都能轻轻松松考过了。
宋节那天拉着宋尧喝酒。酒的神奇之处在于它可以轻而易举地让一个君子变qín_shòu,也可以让一个烈女变****,很多碍于自己面子不敢放开的男女通常都会假借喝醉酒的名义来做些平常敢想却不敢做的事情,反正到头来酒会承担一切道德责任,最后导致酒的名声越来越差。然而事实上这些人只是拿醉酒当幌子,在犯错的那一刻比谁心里都清楚,酒着实是背了一个又大又黑的黑锅。
这场酒下来宋尧醉的不能自持,成功原形毕露。我想宋尧到底是没有经验,如果知道酒有这种奇效定不会冒冒失失地喝这么多。也许是觉着自己相思难耐喝些酒会好受一些所以拼了命地喝,喝到最后神志不清,自己憋了许久不能倾吐的话语一齐向胸口涌来,就像是喝多了从胃里涌上来呕吐物,他不吐不快,结果先是吐了宋节一身,然后不分青红皂白地拉着宋节开始倒苦水。
说他多么想念柔昙,说柔昙多么地好,说自己多么地爱她,说到后来涕泗横流,又抹了宋节一身。
宋节表情复杂地看着自己身上的鼻涕,没有管它而是问宋尧说:“那你姐姐她到底是不是麒麟神?”
宋尧缓缓摇头,目光呆滞,瞳孔渐渐聚焦在一处,噗咚一声就趴在了桌子上然后再也没有起来。
宋节盯着宋尧良久,兀自转着手里的酒杯若有所思,良久起身离去,眼神凝重而深邃连头也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