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儿?普通?”
凤长鸣质疑的语气,再加上这个逼视的眼神,具有一种很强的气势。除幽幽的底气立刻全无,她敷衍地啊了一声,说:“对啊,怎了?你不信是吗?哪也无所谓,就算你相信又能如何了?”
除幽幽以为她说完之后凤长鸣就会有所收敛的,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凤长鸣的目光反而变本加厉了。她对凤长鸣的眼神很不安,说:“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那样很不舒服。”
凤长鸣一如既往地看着她,淡淡道:“你是天妖吧?”
除幽幽一愣,说:“什么天妖?”
凤长鸣的声音甚是平静:“你不用担心什么的,我已经不是镇妖师了,你很走运,我今天不缺钱,因此不会要你命的。”
除幽幽啼笑皆非,说:“你在说什么啊凤长鸣,什么天妖不天妖的?我不是天妖啊!”
“那你是镇妖师?苏家的?”凤长鸣紧接着说。
“不是啊!”除幽幽莫名其妙地看着凤长鸣:“我不是说了吗?我就是个普通的小女孩儿啊!”
这回换到凤长鸣哭笑不得了:“普通的小女孩儿,那你身上的妖瘴是哪里来的?”
除幽幽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给出一个茫然的表情:“你再说什么啊?我不是天妖,也不是苏家的,你为什么要把我向那两个方面想呢?真是莫名其妙。”
这话说的凤长鸣哑口无言。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笑,喃喃道:“你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倒真是狗拿耗子了。”
说着就要走。除幽幽这次没有追赶他,而是站在原地,苦着脸想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咬着嘴唇看着渐行渐远的凤长鸣,目光蓦地坚定了。于是她又立刻追了上去。
凤长鸣灵敏的耳朵,在除幽幽一迈脚他就听出来了。他有点气恼,这个来历不明的丫头怎么这么愿意跟着他呢?
正想着,除幽幽已经跑到了他的身边,和他并肩走着,却一直期待地偏着头看他,说:“凤长鸣,我一个人没有什么朋友,这两个月过得很无聊的,你有没有什么好玩儿的东西推荐给我一下?或者,干脆我们两个一起去啊!”
凤长鸣刚想问凭什么,但想到这个问题已经不适合再问了,于是悬崖勒马,换了一个比较干脆有力的回答,说:“我不喜欢两个人。”
除幽幽立刻给了个鄙视的眼神,说:“我才不信呢?你与何怜月不也是两个人吗?如今一个人的时候就说自己不喜欢两个人,真是毫无道理。”
凤长鸣又气又疑,再次停下来,怒视着除幽幽道:“你从哪里知道这些东西的?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缠着我?否则别逼我翻脸!”
除幽幽竖起食指,目光怯懦,连声道:“喂喂喂,好男不和女斗的,你这样威胁我,我也是不会告诉你的。”
“那就别跟着我!”凤长鸣一甩袖子,气呼呼地走了。
除幽幽站在原地,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凤长鸣,兀自摇了摇头,道:“万万没想到啊,他居然是这个样子的人,当初真是看走眼了啊!”
结果这句话被凤长鸣听到耳朵里了。他狠狠地一咬牙,强压着自己想要探索她身份的冲动,没有回头。
他一遍遍地告诫自己,说自己已经不是镇妖师了。无论这个女孩儿是苏家的,还是天妖,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凤长鸣决定转移注意力。他仰着头,望着一派清澈的湛蓝天空,淡淡的浮云如同青烟一般,他的心情却重的仿佛压着一座泰山。这一刻,很多熟悉的面孔从他的脑海中一一闪过,那些微笑的,嗔怒的,栩栩如生的在他脑海中,逼真地仿佛他一伸手,就能碰到似得。
他踩着山路上清脆的黄叶下山。树上已经没有什么生机可言了,仅有的几只鸟也都匆匆地来,匆匆地走。
看着这些画面,凤长鸣沉重的心情又得到了净化——但,或许是净化地太彻底了,或者干脆就是太过分了,他心里面空落落地,什么东西都抓不到。
凤长鸣到了启良城下。
他已经将近一年没有来启良城了,若不是因为这次回来看东方盛和平儿,他恐怕还不会回到这里来。但是来都来了,也不怕进去看看了。虽然有可能碰到熟人,但是自己如今这幅样子,面色苍老,鬓角斑斑,一身黑色的粗布衣衫,又有谁能够看出来呢?
他也不再担心了。
进了城中,他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从城北走到城南,祥和的气氛笼罩着他。虽然不做镇妖师,可是他也知道最近人界很是太平。人类就是这样的动物,在灾难中寻找光明,在光明中制造灾难。
在灾难的夹缝中偷生,抓住仅有的安宁挥霍,这便是人类了。
在城南,他看到了一家名为御钗楼的酒楼。
这间酒楼盖地十分气派。凤长鸣这一年没有任何顾虑,花钱方面也是毫无节制,通常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没钱把妖抓。因此类似这样他以前不敢触碰的酒楼,如今也都是眼都不眨一下,说进就进。
酒楼里的人很多,他上到二楼,挑了角落里的一张勉强够两个人用的桌子坐了过去,要了两盘小菜,一壶酒,一碗米饭,然后坐等上菜。
酒楼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冷不丁一个纤细的人影过来,不由分说地坐到了他的对面。
凤长鸣刚想开口表示这桌有人令换其他,然后一抬头,就看到除幽幽撑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凤长鸣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