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正事的时候,何怜月就喜欢找一个偏僻的地方,最好要靠窗。然而一个人坐在那里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知道的以为她是对谈话的内容不感兴趣,但是了解她的都知道这个时候的她其实最为认真,她不看但并不代表她不听。她是懒得插嘴不假,但是一旦插嘴总能切中要害,很少失误。
这次,凤长鸣与武卓然交谈,她又习惯性地跑到窗户旁边,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望着窗外发呆。
武卓然惊讶于凤长鸣为何回来启良。在武卓然的面前,凤长鸣没有撒谎地必要,于是将自己此行寻找玄龙一事告诉了武卓然。武卓然有点儿不敢相信凤长鸣的所说,毕竟他在宫里呆了好些年也没有亲眼看到过玄龙。玄龙这个名字,他在传说中倒是听过不少,现实中却是没有,哪怕一次。然而凤长鸣以亲身经历做保,坚持玄龙在宫中。武卓然听他这么说,也就没再和他计较,然后就问他去哪里找玄龙。
凤长鸣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年遇到玄龙的那间宫殿,与武卓然做了简单的描述。武卓然听完心中一惊大致猜到了七八,表示可以带他前去。凤长鸣很开心。
然后两个人又谈了些关于凉州的事情。凤长鸣将凉州目前的状况和武卓然说了一下,武卓然随即表现出担忧。武卓然自己是没见过天妖的,但是从天妖连灭中阳山与迷桓谷,外加一个苏家的事迹就可以看出,天妖绝对是一个恐怖的存在。对于武卓然来说,哪怕他带着全部的子魇也几乎不可能将中阳山灭掉,遑论再加上迷桓谷与苏家?尤其是在得知天妖攻破凉州城的时候,从一些慰问官员回来的描述中,天妖的残暴与力量简直令人绝望。
“他们真的有这么厉害么?”武卓然对这件事很在意,于是问真正与天妖交过手的凤长鸣。凤长鸣犹豫了一下,说:“那你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天妖,如果是半兽以下的,对于你我来说都不足为惧,低级的骷髅甲只要不大意也是可以轻松对付,中级骷髅甲则需要认真对待,高级骷髅甲可能就有点儿棘手了。遇到高级骷髅甲,那么面临的可能就是血战了。”
武卓然认真地听凤长鸣说完,点了点头道:“那骷髅甲之上还有什么么?那个西爵王肯定是是在骷髅甲之上吧?”
凤长鸣点了下头,说:“低级阴伺我一个人对付几个完全没有问题,中级阴伺我现在也不是很棘手了,遇到高级阴伺,运气好的话,我应该可以一挑二。”
武卓然露出豁达的笑,说:“你的意思,我现在对于一个高级骷髅甲还很吃力,但是你自已一个人就可以对付两个高级阴伺了是么?哈哈,你这么说可是很照顾我的面子啊?”
凤长鸣含蓄地笑了笑,道:“我并不是要在咱俩之间论出个高低,我只是很客观地阐述这个事实罢了。”
武卓然大度地笑笑,道:“好好好,我知道你很强。你们镇妖师本来就比我们这种单纯修炼内家武学的人要强很多,如果现在咱俩来一局的话,我可能真的要败在你手里啦!”
“没办法,我们面临的敌人不同。你们面对的人,我们面对的是妖。敌人很强,我们必须要更强才行啊!”
“……你小子不知道什么是谦虚么?”
“知道,但是我不屑于使用。”
两个人说着正事,又开始说起笑来。何怜月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见两人的气氛很是融洽,明明心里很话要说,但是却又舍不得插嘴,好不容易抓住两人处在一个微妙的沉默时刻,她立刻问道:“候封现在被控制起来了是么?”
武卓然没太注意到她,见她说话,这才将目光递过去,很好奇地问道:“你说候封?你认识他?”
何怜月垂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沉沉道:“嗯,他是我仇人。”
武卓然投鼠忌器地努了下嘴,不置可否地看了眼凤长鸣,只见他也在看着自己,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因此他才毫不忌惮地道:“是的,他现在被压在天牢里。反叛之罪,这个罪名不轻。”说着又思忖了一下,道:“但是他也不算是主犯,而且被抓回来之后一句话也不说,整天浑浑噩噩地,并没有什么反抗的迹象,因此可能会从轻,但是也不会太轻,至少不会像周案堂那样处死就是了。”
听闻这个名字,凤长鸣的脑海里快速地掠过一个雍容的老人形象,但是那个老人的脸确是黑的,笑容也很狡诈。他问武卓然:“周案堂要被处死?已经执行了么?”
武卓然耸了耸肩,道:“应该还没有吧?但候封落网,距离搜集确凿的证据也不远了。我不是大理寺的,所以那边什么进展我还不了解,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种罪肯定是掉脑袋的。听说那个叫周案堂的十分嚣张,多次打伤狱卒想要逃狱,被抓回来几次,最后没辙把他的琵琶骨扣了起来,如今总算是安分了。”
凤长鸣一时间陷入沉默。想到曾经的一岛之主,风光无限的周案堂利欲熏心最终落了个这样的下场,心中不免感慨万千,又想到候封明明是个向往正义的人,却因为在周案堂的门下,受到了周案堂虚伪的教诲,沦为了周案堂统治灵枢府的重要棋子。如今灵枢府不在了,周案堂也即将被问斩,可怜他候封,可会为自己的遭遇而悲戚?
凤长鸣想着,低头陷入了沉思。武卓然见两人的动作如此默契,心中不禁想入非非,困惑道:“你们认识候封?那周案堂你们也认识喽?那种人你们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