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凤长鸣与何怜月从宫外来到宫内,宫铃叮叮当当地响着,像是塞外大漠中缓缓移动的负重的驼。
周围没有人——这算是十分庆幸的一件事。
椒图选定的移动地点很不错,是某个宫房的院中,在一棵花树下。粉色的小花簇拥在一起,挤满了枝头。何怜月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头顶的花枝纹丝未动,却又奇迹般的撒下两枚花瓣开,正落在她的头顶。何怜月并没有发觉,她回过头来声音不大地对凤长鸣说:“没有人。”
凤长鸣抬手轻轻将她头顶的花瓣捏起来,她始才发觉自己的头顶多了个这么个东西。看着他手里的粉嫩,像是从衣襟上剪裁下来。她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态,抿嘴含蓄笑了笑,动摇的眼神像是风中荡漾的絮。
凤长鸣将花瓣捏在手里,手臂垂了下去,便隐没在袖口里。他抬起头,视线落在远方嶙峋有致的檐,道:“先转转吧,看看能不能碰到武卓然。”
凤长鸣与何怜月极其小心的在皇宫里走着,像是两个盗贼。皇宫太大,人又多,因此他们两个人不得不躲躲藏藏。但大白天在皇宫里乱窜,简直是丧心病狂,就在他们两个提心吊胆躲过两波巡逻队而一无所获后,终于被一伙宫女撞见。凤长鸣当场便想,这恐怕是完了。
然而这些宫娥像是没看见他俩,继续说说笑笑地走着,几乎和他们两个人擦肩而过。凤长鸣傻了,只呆愣愣的站在那里,脸上满是震惊。何怜月不可置信地看着凤长鸣,惊疑道:“她们看不见我们吗?”
凤长鸣木讷地摇摇头,道:“怎么这样?难道椒图还有隐身的异能。”于是赶紧把椒图从意识海里唤醒,兴高采烈地问它是否进化出了隐身的能力。椒图摇了摇头,说并没有。
凤长鸣听了有些伤心,但是伤心的同时更加纳罕:既然没有隐身,那么他们怎么没有看到自己呢?
凤长鸣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何怜月自己也是一头雾水。两个人讨论了一番,觉得现在这种情况很振奋人心,既然她们并不在意自己,那么就可以任意妄为了。于是两个人也不再躲避宫人,他们明目张胆地走在宫道上,甚至比皇帝还要嚣张。
接下来又遇见了几波人,但是没有人对他们两个的身份起疑。两个人越加放肆,转来转去直到遇见了一波巡逻兵。
六人的队伍,每个人都佩戴一模一样的刀,披戴着盔甲看上去十分威武。凤长鸣直接无视他们,继续大摇大摆地向前走去,结果却被人叫住。
那人说:“喂!你们两个!”
凤长鸣还有些诧异,指着自己道:“我?”说着看了下何怜月,何怜月神色淡定,对着那些巡逻兵道:“你们看得见我们?”
为首的巡逻兵皱了下眉,严肃道:“什么看得见看不见的?你们是镇妖师吧?”
凤长鸣不加思考地点了下头,道:“对,你们怎么知道的?”
巡逻兵有些不耐烦了,用呵斥的语气道:“这里不是你们该呆的地方,马上回威武厅!”
凤长鸣愣了下,觉得这件事说不通,正要发问,忽然被何怜月拉了下手臂,他茫然地回头看向何怜月,只见她点了点头,自然道:“好,我们现在就回去。”
巡逻兵点了下头,又意识到什么,猛然道:“等等,镇妖师怎么会有女人的?”
何怜月眨了眨眼睛,迟疑道:“我、我是苏家的。”
巡逻兵恍然大悟地连连点头,道:“对对对,瞧我竟把这茬给忘了。”
何怜月赔笑一下,然后拉着凤长鸣很快地溜走了。直到看不见那些巡逻兵何怜月才停下来,对凤长鸣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凤长鸣此刻反应过来,于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刚才是我糊涂了!”
何怜月深意地一笑,说:“都叫我们走了,你还废话那么多,肯定是因为现在皇宫里聚集了很多镇妖师,他们把我们当成其中的一员了。你忘了我们来的时候在城墙下面见到过有招募镇妖师的告示?”
凤长鸣点头:“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印象,你说唐越他们会不会也在皇宫?我们应该去看看。”
“嗯,”何怜月点头说:“他们刚才说的那个地方,是叫威武厅的,你知道在哪儿吗?”
凤长鸣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问问,应该不是很难找,反正我们以镇妖师的名义没有人会怀疑的。”
何怜月赞同,于是两个人开始在皇宫四处乱逛寻找所谓的威武厅。
皇宫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凤长鸣调笑说,这里的面积几乎要超过雏萝岛了。何怜月不以为然地还嘴道:“那有什么,这地方太华丽了,晃眼睛,哪里有少浮山好?”
凤长鸣附和地嗯了一声,说:“这么一说倒真是想念雏萝岛了,真该找个时间回去看看。”
何怜月漫不经心地啊了一声,但是眼中明显升起一股期待的情绪。
以迷路为名,凤长鸣与和何怜月访问宫里的宦官与宫娥,找寻威武厅的所在。何怜月说宫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女人都好漂亮,但是男人都很……
在那个“娘”这个字还不是形容词的时候,何怜月是在无法创先河开辟出一个词语来,思索再三,用了一个比较含蓄的词语,说:“很柔弱。”
凤长鸣想着要不要把这些人真正的遭遇告诉给何怜月,然而觉得太残忍,对此闻所未闻的何怜月肯定无法接受,于是并没有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