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转阳收,晨暮几更。两日时光,倏然而过。
洛睿这一天起得太早,客栈里上早班的公鸡见了他顿时开始怀疑鸡生,一度以为是自己起晚了。想到自己数年来坚持早起不迟到,攥足了大家的厚爱,谁又能想到在这样一个平淡无奇的早晨,它昨天一没熬夜看球二没通宵打牌,居然也起晚了。可叹自己唯一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也不复存在了,以后在母鸡面前都没有办法昂首阔步了。
后来这只公鸡因此颓废,丧失了对打鸣饲料和母鸡等一系列爱好,并因此得到了后院张厨子的青睐,不久便化身为了一盘盘的美味的宫保鸡丁。
之后大家陆续起床,最后起床的是唐越不必多言,大家都心如明镜。
唐越那天去送衣服,对凤长鸣简单地陈述了一下整件事的经过。凤长鸣听完后很是兴奋,说:“你们两天后才去么?若是如此那太好了,我和潇潇也准备两天之后下山,若是那样我们不如一起?我也想看看洛睿所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不是说要回少浮山么?”何怜月头也不抬,定定地看着火堆,像是在自言自语。
唐越立马接茬,困惑道:“回什么?少什么山?去那儿做什么?”
何怜月漫不经心地瞟了唐越一眼,说:“回娘家。”
唐越:“……”
由于不确定凤长鸣是否会和大家一同前往——其实众人还是觉得凤长鸣不会到场了,毕竟回娘家这件事还是很重要的,任何事情都要提前准备好,因为娘家人不比其他。同样称呼里带着一个“母”字,母亲和岳母之间就有很大的差距,你敢穿着一条花裤衩和母亲聊天,但是你敢穿着花裤衩和岳母聊天么?如果你做到了,那么这说明你的花裤衩还是挺好看的。
当天唐越对凤长鸣说:“如果你想来的话就来吧,在甄府门口集合,如果见不到你的话我们就自己去了。”这也算是半个约定。
苏东何等人从煊雪国来到凉州,仿佛一下子从冬天过到了夏季,身上的棉衣迅速地遭到了淘汰。虽然这棉衣来的轻松,但是大家都很节俭,因此都没有扔掉,而是找了个地方集体存放起来,以备冬天来到的时候再拿出来穿上,这样便又节省了一笔开销。
大家耽误的这两日完全是因为洛睿的担心,而洛睿的担心则完全是给寂飖面子。
但是就目前状况来看,这个面子似乎是白给了。
从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在城墙之上警戒的散兵和半兽,少数充当防卫长角色的骷髅甲数量也不小。
“这就是寂飖说的撤兵?”唐越气氛:“我怎么觉得咱们上了他的当呢?第一次来的时候凉州城里只有巡逻兵,如今连城楼上都是天妖了,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洛睿表情凝重,深深地为自己的错误判断而怨恨。沐雨霏也很恼火,说:“早知道就不相信那家伙了!”
平儿眺望着那些天妖,忐忑道:“这样我们还怎么进去?门口这么多天妖,不知道城内还有多少呢!”
“那还怎么进?”唐越说:“我们还是另找时机,或者趁晚上再去了,现在进去是不可能了。”
沐雨霏觉得奇怪,对唐越道:“这是你的台词么?你不是最讨厌等待了么?”
唐越一本正经:“但相比之下,我还是更讨厌死。”
此时此刻,最煎熬的就要数洛睿了。他归心似箭,迫切地想要回到凉州城里,去甄府底下看一看那里到底有什么名堂,但是有这么多天妖做看门狗,他又没有勇气冲进去看看,思前想后也没有办法,于是越加急躁。
就在这个可退不可近的时候,寂飖的到来显得尤为重要。
但是沐雨霏却兵不待见他,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这个家伙真是不靠谱,亏我还信你天妖会退兵,你看看那城墙上到处都是守卫,天妖不减反增,你说说这是个什么道理?”
寂飖悠闲地扫视了一遍众人,淡淡道:“今天的人很全,你们都来了?”
说到这里将视线定格在苏若雪的身上。寂飖的眼神很犀利,有一种足以令人窒息的压迫。苏若雪迎着寂飖这不舒服的目光,难为情地还之一笑。寂飖说:“我识得你,你叫苏若雪。”
苏若雪啊了一声,点点头说是。寂飖这才步伐稳健地走过来,沉沉道:“那天我说等两天后西爵王会退兵,但是看如今这样子,可能是我失算了。”
“你也知道?”沐雨霏毫不客气地给他泼冷水。
寂飖的视线飞快的掠过沐雨霏,神态自若道:“所以我是来弥补我的过失的。”
沐雨霏吓了一跳,吃惊道:“过失?”可没想到还是唐越比较实际一点,立刻开口问道:“你且说说你要怎么个弥补法儿?”
寂飖未加思考,信口道:“看你们这么多人,应该是在图谋什么吧?”
“别说的那么难听!”沐雨霏白了他一眼,说:“什么‘图谋’?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寂飖并不和她计较,继续道:“所以我可以帮你们一把,但你们别高兴地太早,我帮的这个忙是有分寸的,具体分寸如何,由我来定。”
沐雨霏一听寂飖肯帮忙,对他的态度立刻改观了不少,欣然道:“那你先说说你的分寸是什么!”
寂飖微微一停顿,说:“如果你是来暗杀西爵王的,那么我只能帮你们到西爵王的寝宫外面,之后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管;但是如果你们是来城中吃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