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苏若雪再也没说出来,凤长鸣就在外面等着,时不时地和她说上两句话。而苏若雪的房间仿佛空掉了,无论凤长鸣如何发问,里面都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响声。
寂寞,心疼。凤长鸣呆立在门口,活脱脱地一枚木桩子。
夕阳西斜,最终悬在山口,红彤彤地却再也没有了烤人的温度。凤长鸣倚在游廊的栏杆上,失落地垂着肩膀仍然固守在这里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
“若雪,傍晚了,不要一个人憋在屋子里了,出来散散步吧,一会儿要吃完饭了。”凤长鸣循循善诱地好言相劝,只希望下一刻她能推开房门走出来,沐着夕阳满血复活。然那美好的幻想最终被冷酷的现实所打破,苏若雪依旧没有出来。
从游廊地另一侧传来沉沉的脚步声,黑色的靴子踩过余晖。就像踏着一条金黄的毯子。凤长鸣极力地伸长了脖子向那边瞧,希望将来人看清。但见那人穿着黑色的衣服,英俊的眉目间透露出一丝坚毅与深沉,凤长鸣挑了挑眉,稍有惊异地开口:“苏东何?”
这么近的距离苏东何不可能既没有看见他又听不到他的声音,然他对他不理不睬只能是因为他并不想和他说什么。
苏东何在苏若雪的房间门口立定,挺拔的身姿继承了他爹的优良血统。他的态度太叫人心凉,凤长鸣不甘心,这下子声音里带上了责怪:“苏东何,你怎么了,哑巴了?”
苏东何还是没有理睬他,而是轻轻地敲了敲门,柔声道:“阿雪,你在里面吗?”
里面仍然没有出声,这下子凤长鸣心里宽慰不少,看来苏若雪并不是针对他一个人。然宽慰之后他又深深地担心起来,这么久都没有声音该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想到这里凤长鸣忽而认真起来,从游廊的栏杆上起来惴惴道:“若雪在里面好久了,一直都没有什么声音。”
苏东何这才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如一柄钢刀,生生地剜进他的血肉里恨不得将凤长鸣碎尸万段,连凤长鸣见惯了杀伐也被他突如其来的眼神给震到了。
苏东何抛下他,加重了手劲再次敲门,声音也高了八度:“阿雪,是我,你在里面么?”
依旧没有声音。苏东何这下子着急了,他猛地拍了两下门,急迫地喊道:“阿雪?阿雪你在不在,你说句话,阿雪!”
里面的苏若雪终于沉不住气了,带着浓浓的鼻音回复道:“哥,我没事。”
苏东何的表情稍有缓和,却仍是不敢掉以轻心:“你在做什么,怎么这么久都不说话?你把门打开。”
里面的苏若雪踌躇一番,为难道:“我昨天太累了,现在头有些疼,所以先睡了。不方便开门。”
苏东何将信将疑,追问道:“头疼?重不重?我给你请大夫。”
“不用了。”苏若雪推辞:“我睡一会儿就好了,哥,你走吧,还有长鸣哥,你也走吧,我真的想睡了。”
苏东何沉默半晌,不放心地又补了一句:“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对我说,知道么阿雪。”
里面的苏若雪轻轻地笑了笑,那笑声只在喉咙里转,根本没有到达腹腔,说:“知道了哥。”
苏东何在苏若雪的门前又站了一会,这才恋恋不舍地转过身去,凤长鸣就在他身边不远处,脸上的担忧之色并未比他少到哪里去。
苏东何敌意地看了眼他,冷冷说:“走,你没有听到若雪的话么?”
出乎意料地,一向易怒的凤长鸣竟然没有为此大发雷霆,反而怅然地舒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唏嘘道:“若雪能有你这么哥哥我真的很安心,不过说实在的,现在你比小时候更欠揍了。”
苏东何的眼睛深邃,深情略有沧桑,他聚精会神地盯着凤长鸣,半天冷冷道:“我对阿雪怎样你不需要管,只要你离阿雪远一点。”
凤长鸣不动声色地听他说完,而后垂目苦笑一下,那笑容似有千言万语的心酸:“也许会吧,我就要离开苏家了,可能会去雏萝岛,永远都不回来了。”
苏东何毫不犹豫地转身而去,扔下一句话给他:“你去哪里和我有什么关系?”
“陪我喝顿酒吧!”凤长鸣抬头看他,嘴角噙着落寞地笑,他转头看着苏若雪闭得紧紧的房门,目光落在那一道狭窄的门缝上苦笑道:“我对不起若雪,她也不想见我了。可是有些话,有些事情我还是想从你口中听到。”
苏东何毫不停顿:“没兴趣。”
“那跟我说说你这几年的经历也好吧,你可是我凤长鸣最器重的随手呐!我很想知道我这个对手在这几年到底变得多强了。”凤长鸣做最后挽留。
想不到苏东何竟然停顿住了,似在犹豫,半晌转过头打量着凤长鸣冷冷道:“你想和我打架?”
凤长鸣笑了:“不,我有预感我肯定会和你打一架,但是今天我没兴趣,我只想好好地醉一场,怎么样,有没有胆子陪我?”说到这里又狡黠地笑了笑,卖乖说:“说白了就是想叫你请我吃顿酒,因为我身上没有钱。”
日头斜斜,已经在山口摇摇欲坠了,归鸟疾飞似乎想赶在这最后的余晖之前回到温暖的巢穴之中。空气中飘荡着离别的气味,不是特别的浓厚,却异常醉人。
“怎么,你舍不得那几个酒钱?”凤长鸣见他略有犹豫,于是趁机激将。
苏东何心有余悸地望了眼苏若雪的房子,又看了眼凤长鸣,最终沉沉道:“我今日心情不好,若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