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苦苦向这边突击的苏氏三兄弟在阴伺的重重阻击下已经力竭,苏景楼的鸳鸯钺已经无法像当初那样的游刃有余,苏景阁的枪法也不再刁钻狠辣,苏景亭的拳头更是无法对阴伺造成杀伤。三个人由突击逐渐沦为防守,而阴伺却换了一拨又一拨,不停地对三人进行车轮围剿,苏氏三兄弟大难在即。整个苏家的战局发生了彻底的扭转,由一开始的势均力敌到此刻处处受敌,俨然就要被这只天妖大军所吞噬掉。
苏老夫人不知何时蹒跚地从地窖里出来,她面色凝重地趟过遍是大火的苏家缓缓地来到院落里。看到她生活了六十余年的苏家旦夕之间便化为一片火海,她想到早已故去的苏岳渊不禁伤心欲绝,然而来到院落里看到孤军奋战的三兄弟她更是怨怒。她一开始就猜到苏景楼会瞒着她将苏家其他的人员转移走,对于这件事起初她还存在一些侥幸的心里,以为他是自己的儿子,会对自己言听计从,可是如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不禁怒上心来。
是的,她也知道留在这里只有一死,她也很心疼自己的儿孙,试问这个世界上哪个老人不希望自己的儿孙平平安安的呢?可问题是这里是苏家,他们都姓苏,他们肩负着是整个家族的荣辱,她宁可希望全部的苏家人都死在这里,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家园被别人毁灭,而自己却要做缩头乌龟。摆渡关看酔新张姐
他们苏家只有战死的英雄,从来没有偷生的逃兵!
苏老夫人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要求自己的后辈这样做的,可是呢?除了自己的三个儿子在这里履行了苏家人的职责,其他人都做了逃兵!她不允许,这分明是丢苏家人的脸!她在这个世界上没多少活头了,她不想到了那个世界要被祖宗怪罪是她没将这个家族管理好,辱了这个家族的名声!
“逆子,逆子啊!”苏老夫人狠狠的骂着,一边将拐杖在地上笃笃笃地敲起来。她气恼地看着远处的苏景楼,恨不得冲上去在他身上打两拐杖方才解气。
也许是母子间某种奇怪的感应作祟,苏老夫人的出现本来就是不声不响地,在杀喊声与火光面前这样一个白发苍苍的伛偻老人根本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可是偏偏苏景阁一枪刺出后鬼使神差地向那个角落望了一眼,不由得脱口:“娘?”
她的动作同时也引起了一只天妖的主意。那是一只人头蟒身的半兽,原本是在外层伺机偷袭唐越的,一个偶然见到苏老夫人顿时恶上心来。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简直太好对付了。天妖好屠戮,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杀人的机会,于是立刻扭动着身躯咬了过来。
苏氏三兄弟大惊失色,不顾一切地向苏老夫人冲过去只愿能将她救下来。
苏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练家子,虽然年迈体衰各方面都不如从前,但如此时候竟然也能很有架势地举起拐杖与半兽对抗起来。不过在天妖眼里这种程度的抵抗根本不痛不痒,它并不着急靠近她,而是扭了一下腰,那巨大的尾巴便被腰力带动着甩了过来。它尾力极强,扫过来的时候尾巴在空中发出刺耳的鸣叫。眼看着那条钢鞭一样的尾巴就要打在苏老夫人的身上,苏老夫人倒是面不改色从容不迫,可是苏氏三兄弟早就吓得后背直冒冷汗了,不由得加快了步伐,虽然这一路上有众多天妖出招拦路,可是他们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一心解救母亲的三人无暇防守只能将这些攻击一一承受。苏景阁是兄弟三人抗力相对较弱的,中途便承受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单膝跪地形容痛苦。苏景楼与苏景亭并没有注意到受伤了的苏景阁,仍然快马加鞭向苏老夫人而去,可是这个时候他们已经知道,无论他们多么努力,都已经是无济于事了。
苏老夫人注定要被这一尾巴扫到,半兽天妖露出奸邪痛快的表情。三兄弟白了一张脸,失声惊呼!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轰隆一声,地表豁然闪出一团白光,苏老夫人还举着拐杖,一副要与天妖决一死战的样子,这白光就出现在她面前,几乎是擦着她的衣角。当时所有的天妖都放弃进攻而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团白光,那只半兽不知死活,仍然固执地将尾巴扫过去。然而不知怎么它的脚下的地面忽然一阵抖动,犹如地震般,它吓了一跳,正错愕,而同时什么东西从下面把他顶了起来又将它狠狠地抛到一边。那可怜的天妖成抛物线状被扔地老高,又在被火灼烧殆尽的房顶正心直直地掉落。那里早是一片火海,就像一只张开大嘴嗷嗷待哺幼年火怪,天妖跌进去的刹那间它就猛地合住嘴巴,将它囫囵吞了下去。
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之声经久不息,细细听来期间仿佛还夹杂着ròu_tǐ被烧焦发出的噼啪声,在场的天妖均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惶恐地看着那个地洞之上凭空出现的白色虫子,一个蓝绿衣衫面容严肃的男子与一个冰冷的白衣丽人并肩而立站在虫子的身上,厌恶地睥睨着四周的天妖大军。
“老夫人,您没事吧?”何怜月从通天蚓身上跳下来,走到苏老夫人的面前关切道。
苏老夫人举着拐杖,微微有些讶异地看着何怜月,半天才放下手里的拐杖,伛偻的身子不住点头道:“没事没事,好孩子,好孩子啊……”她说着,忽然间竟有些潸然。看着何怜月与凤长鸣这般年少仗义,她蓦地想起年轻之时她与苏岳渊仗剑天涯除暴安良的江湖日子,那段时间风餐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