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凤长鸣的小日子过得不是大好。
被掌门选拔成为对阵东宇的弟子,他深感荣幸的同时他也有点担心,毕竟对手是这么些年都不曾败过的东宇苏家,尽管他自恃自己比同龄的师兄弟高明不少,可是对手实在神秘,一直生活在传言当中,这就很无奈。因为你没办法估量对方的力量,也不知道对方擅长攻击还是防御,擅长速度还是力量,是渊元级别还是巨元级别等等。与未知作战可是让人深感不快,虽然兴奋,但是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于是他自己也学着掌门跑到后山闭关修炼,争取这几天在境界上能突破一点是一点。
他连这几日的干粮都准备好了,加上被褥和秘术的典籍,打成了两大包裹,扛起来就往后山走。同门还以为他不敢与苏家迎战吓得跑到山上避难去了呢,他对这些流言蜚语深感无奈,也不解释,自顾自的向山里进发。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可天有不测风云,还没到十天,山里便来人通报,说是北宗的人来了,得去迎接。凤长鸣作为一代弟子里的翘楚,南宗少年弟子里的新秀,未来最有潜力的镇妖师怎能缺席,所以收拾一下就准备下山,想到被褥放在这里保不齐就被野兽给糟蹋了,于是把两只大包裹也给扛了下来。在山里布置,接待,与北宗的弟子碰面,与北宗的长师碰面,与北宗的掌门碰面,前前后后三天有余。事完之后总算落得了清净。但凤长鸣斗志未消,也顾不得浑身上下的疲惫与倦意,扛着两只大包裹风风火火又跑到后山,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昏睡了一整天。
还做了个噩梦,梦到与他交手的苏家弟子是个面目狰狞的魁梧大汉,上场的时候对方说是有十四岁,但看他胡嘴拉碴的样子足有四十岁,他不服,认为这个有违规定,于是与掌门理论。但是那个魁梧大汉坚称自己是个十四岁的俊俏美少年,掌门认真闭目斟酌了一会儿,睁开眼睛狡黠地对凤长鸣笑笑,然后拖着一副快要散架的身体众目睽睽之下来了个轻盈飘逸的一字马。
一字马啊……
他两只脚反射性地不听使唤,仿佛钉在了地上,任凭他怎么叫喊也纹丝不动。那个长着胸毛的十四岁俊俏美少年突然变成四只手,六只脚,恶狠狠朝他扑来,他吓得冷汗直流,正在这当口他突然感觉一只手探到他额头,他就着这份触感一个激灵醒来,却看见陈昱正蹲在自己旁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是你啊,你怎么来了。”凤长鸣惊魂未定,伸手揉着自己的额头,左臂撑着坐起来。陈昱笑,不怀好意地给他一个手肘:“诶,我说,你刚才做春梦了?”
凤长鸣动作顿住,鄙视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到:“少来,那是你。”
陈昱撇嘴,不以为意,却听他又缓缓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啊,不会又是掌门找我吧。”
陈昱摇头:“不是。”
“那就好。”凤长鸣长舒一口气。
“是苏家来人了,要你迎接。”
……
“就说我死了。”他把被子一蒙,气呼呼地道。
“别介啊,你可是我新一代弟子里的翘楚啊。”
……
“南宗少年弟子里的新秀……”他转了一个音调。
……
“未来最有潜力……”
“好了你别唠叨了。”凤长鸣打断他,一张脸变成了木头色,连衣服也顾不得穿,哭丧着开始收拾行李下山。
一个人被冠以许多前缀的前提是他能够担当得起这些个前缀,但是一旦这个人被冠上了这些前缀,那么不管他是否够格,他都会用全力去捍卫这些个前缀。
这是人之常情,凤长鸣也不例外。
至此,凤长鸣制定的为期一个月的魔鬼训练计划彻底告吹。据知情人士透露,凤长鸣对外宣称此次修行最大的收获有两个,一是扛着两大包行李来回四次,臂力增强了不少;二是他懂得了计划总是会被人有意无意地打乱,不是今天乱就是明天乱,如果明天不乱那是为了后天乱得更彻底,而打乱这些计划的正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对于这条,笔者深以为然。
几个北宗的年轻精英他虽早已见过,但是难以窥测,犹记得有个长得很高的叫罗晟的人,看起来不好对付,他身边的那个又瘦又小的唐越弱不禁风,拿着手里的剑颤颤巍巍,他很有把他手里的剑抢过来塞进去一本经文然后逼着他念之乎者也的冲动。不过这种人也称得上精英二字,侧面反映出今年的北宗人才质量普遍不高,滥竽充数比比皆是。
他夹着鬓发一路顺下来,细细的观着眼前的蓂洛花,越看那朵蓂洛花越亲近,越亲近越觉得它可爱,越可爱越觉得它飘渺,越飘渺越觉得迷离……
“这就是你公然趴在我长生殿里睡觉的理由?”掌门难以置信地斜睨着他。
凤长鸣羞愧地挠挠头。该死,刚才掌门让他把门外的香炉抬进来,他抬也抬了,看着香炉脏了他还好心拿着抹布把香炉的外壁擦了个干净,一切完毕后坐地上歇息,脑子里想的皆是北宗的弟子孰强孰弱问题,鬼知道他怎么就睡了啊!
情急之下,他只能把责任都归咎于掌门的那几株蓂洛花,谁叫它有助眠功能来着。
掌门觉得他这种说法欠妥,于是赶紧拿出一代宗师大家的气度普渡他这样一个走在迷途之中的羔羊。
“长鸣啊!”他语重心长:“你这样想就不对了,责任是担当的而不是推卸的,你想啊,人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