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对于你的失眠我深感抱歉,我毕竟有事,不能耽搁,所以不能请求木神保佑你了。”
这话传到凤长鸣耳朵里不亚于病危通知书。眼看着马上就要对失眠说再见,没想到还没等到说再见就真的再次见到了,这种绝望就好比盖世神医一碗汤药一颗丹地给你治病,在你感觉已经接近痊愈时他却突然伤感地告诉你想吃点啥吃点儿啥吧,这就让人接受不了。
凤长鸣真是接受不了,立马摆出个悲怆的表情,如丧考妣地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俞恪衷已经收拾完毕要下山了,朱文定跟着他的节奏,略带粗糙的给凤长鸣下最后通牒:“事实上就是这样。不过……”他突然转了语调,话尾藏着浓浓的神秘感,令人憧憬十分。
凤长鸣害怕笔者公报私仇无耻地结束这一章令他煎熬,所以不等朱文定把最后“过”字的那个长音说完立马接口问道:“不过什么?”
朱文定嘴角划过一丝得意的笑,引诱道:“我们虽然不能留下,但是,你可以跟我们走啊。”
是个好办法。
俞恪衷想着他若是能跟着朱文定走,时不时地拖一拖他,那么自己领先他这件事便有机可乘,于是也不反对,反而积极地加入到朱文定策反的大军里和他一块儿策反凤长鸣。
凤长鸣被说得动心了,在山上清修实在是太煎熬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在中阳山的存在感趋于隐形,更何况他灵器已经练成,笛子更是尝尽很多,所以早就对清修一事厌倦了,心想反正呆着也是呆着,不如下山玩一通,治好了失眠症也能多长长见识,一举两得。等等,他突然想到什么,追问道:“东宇离启良近么?”他认真地问道,还带着一点儿羞涩。
“啊,近。”朱文定毫不迟疑地笃定点点头:“近,当然近了。”
一举三得!至此,这次策反行动完美成功。凤长鸣作为弱势方对这次下山的决定很满意,于是两个人一拍即合三个人三拍即合高高兴兴地决定出发启良。
这件事断不能让掌门知道,如果他央求掌门下山的话掌门定会给他几件登天之能的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下山这事对于掌门,得避着。
凤长鸣的意思是,他是打着清修的名号来的,因为这个年代没有假条,所以下山这件事变得简单,然而被发现之后的后果也是严重异常。所以如果被同门发现他不告而别离开无极峰并转告掌门的话那么自己不免吃不了兜着走。朱文定听他诉说完苦衷不由得对他同门的诚实和忠信感到惊讶,并对镇妖师一族耿直的作风和大公无私的态度产生了浓重的崇拜之心。实则不然,凤长鸣同门地这种并作风并不是诚实,而是对未知的渴求与向往,他们致力于将掌门摸透,那么首先就要把掌门千奇百怪的处罚方式总结归纳,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所以免不了有炮灰来尝试新鲜的处罚办法。大家都乐意并努力让别人充当炮灰,于是对揭举他人错误的这项工作不厌其烦,久而久之同门都像是储在后宫的佳丽一样互相挑毛拣刺。凤长鸣作为其中的一员,担心的正在此处——目前尚未有一例是因为私自下山而受罚的,他也不想做炮灰。但是就这么和二人坦白不免落得个不具有英勇大无畏精神的判词,所以干脆不说,决定绕大远来个迂回行军以避开同门遍布全山的耳目,于是谎称熟悉地形,强烈要求带路。两个人认为他太热心了,于是打心里对他又情不自禁地敬仰一番。这既保住了面子又得到了钦佩,着实走了一招好棋。
启良在北方,按理只需下了无极峰向北插过去横越中阳山便可,由于凤长鸣精巧高妙的战略布局和行军路线,三个人几乎是贴着中阳山的边缘以作切线的方式擦过来的,从南到北的直线愣是走成了以从南到北的直线为直径的半圆,路程为无形中放大了许多,然而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的两个人以为抄的是近路,所以都像占了多大便宜一样合不拢嘴,并由衷的感叹中阳山的占地面积实在太辽阔了,不对,应该用广袤这个词更恰当。凤长鸣不好意思既欺骗他们的身体又欺骗他们的感情,无奈之下于是选择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