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引着二人向宫中而去,萱青和她并肩在前面引路,凤长鸣与何怜月紧随其后。踩过九层台阶入得宫中,正前方是一做半人高的玉石台,四周植着大朵大朵的紫花,花瓣儿是紫色的,花芯却如同白蜡一般,看上去剔透而滑腻,远处便能嗅到它的香气;台上是一只擎天的光柱,有两人怀抱那样粗,五色灵光宛如五只颜色各异的龙盘绕在上面,光柱直通上去,似乎看不到尽头。左侧是一汪热气腾腾冒着水雾的池塘,池塘上面游着一对儿对儿的白头鸳鸯,硕大的莲花漂浮在上面,被水雾遮住,那种若隐若现的美感叫人陶醉。仙鹤在暗红色的石头垒成的池堤上悠然漫步,丝毫不在意这边进来了陌生人。
池水曲曲折折地顺着一条水渠流到远处,凤长鸣一行人径直走到一架小拱桥的时候,一低头恰好看见那些潺湲的水从桥下流过去,曲曲折折宛如蛇行,一直流到右侧的假山那里。遥望那里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座四角小亭,不过其余的景物都被朦朦雾气所笼罩,看的不大真切了。
所谓的仙气,想必就是这种朦胧的感觉,看不大真切,却又带着莫名的美,叫人心生好奇忍不住想要探索下去。
过了小拱桥,面前是一座大殿,名为羡鸾殿。绿蕊说这座大殿一般是只有宫主才可以进入的,平常要定期打扫。偌大的宫宇看似恢弘却仅放着几把椅子桌子,一架书,一张脚塌,墙上的两三福书画,四五盆花卉,其余便什么都没了。
羡鸾殿的左侧是一条甬道。白色的玉石铺成甬道,上面一点儿杂色也无。长长的一条从那头向那头望过去,就像是刚刚下过小雪似得。
这条路通往的地方是底下仙侍们的住所,右边路越过假山,那是宫主的住处。宫主闲来无事喜欢在假山那里独处,不喜欢别人打扰。
穿过仙侍们的住处便是后宫了。那里有供仙侍们休息娱乐的流淑房,还有种着无公害饱满香甜的果蔬的存香园,以及供人赏玩的桃竹梅柳四园。
据绿蕊说,苏若雪被安排在柳园。
来的路上经过桃园,那里的桃花开的艳极了,地下落满了花瓣。若论以往凤长鸣定要放下手头工作领着何怜月进去好好瞧上一瞧,不过眼下苏若雪的事情太重要,他实在是打不起兴致来。
柳园种着大片大片的垂柳,这些垂柳都沿着河堤种栽,淙淙的流水,饱满圆润的鹅卵石配上葱郁的柳枝。一阵风,好像整个人都飘飘欲仙了。
河面上面横着一座木桥,踩上去咚咚作响。绿蕊走在最前头,走到桥中间的时候忍不住伸出手指指给他看:“你看,就是那个木屋。”凤长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但见桥头的不远处果然有一只不大的木屋。
走到桥头的时候刚好迎面走过来一个素衣女子,看见绿蕊甚是亲切,还没说话就先展眉笑了出来:“绿蕊姐姐,你回来啦!”
“嗯!”绿蕊笑着看她:“小睱,你这是去看那位晕迷的姑娘了?”
叫小睱的仙侍闻言回答道:“嗯,宫主叫我们两刻钟便要去看看那位姑娘是否醒来,我刚刚去看了,还晕着,并没有醒来的痕迹。”
说完目光兜了个圈子看着绿蕊身后的凤长鸣与何怜月,疑惑道:“萱青身边的这两位是……”
“是那位昏迷女子的朋友,绿蕊姐带他们去看看她。”萱青抢着说。
“哦。”小睱点点头,然后笑着对绿蕊道:“那好吧,我去忙了绿蕊姐姐,有需要我做的事情便叫我。”
绿蕊点头示意,小睱又朝凤长鸣与何怜月施了礼方才离去。
凤长鸣心中迫切,于是不顾众人自先跑了过去,将何怜月一行人甩在后面。木屋不是很大,而且十分简易,连个围栏都没有。它孤零零地落在那里,仿佛只是游累了在此地休息片刻似得。
他蹑手蹑脚的推开门,正对面的墙壁上开了一扇小窗,阳光和着湿软的空气涌进来;一张干净的小圆桌,备着茶水糕点;左手边是个小榻,苏若雪盖着一床被子安详地睡在那里。屋子里原本静悄悄的,凤长鸣还没有来得及进去,却不知从哪里飘来一阵琴声,琴声委婉曲折,比刚才看到的水道还要更甚。他本不应该在意这琴声,只是这琴声哀怨凄然,恰恰揉到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想不注意都难。
绿蕊领着何怜月与萱青进到屋子里的时候,凤长鸣正坐在床榻上,紧紧地握着苏若雪的手。那一瞬间,好端端的一个人就那样萎靡了下去,就像丢了魂儿似得,任谁都能看出他眼中的憔悴与痛苦,尤其是那眉间的褶皱,好像这辈子都无法抚平了。
眼前的这个人,只不过弹指间的功夫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仅仅是因为他看到了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绿蕊刚才还以为这凤长鸣与何怜月是情侣,可是当看到这个凤长鸣这幅表情的时候,她觉得她有可能是误会了。这幅场景叫她本能的想到若干年前的一个男人,也是与他这般坐在床头握着一个女人的手,脸上也是这幅表情,只不过那次是在桃园,而这次是在柳园。
和那个男人,还真是像呢。绿蕊心里喃喃。
“她这是,怎么了?”绿蕊一晃神的功夫凤长鸣便陡然发问,她先是一缓神,然后看着凤长鸣坚毅的侧脸,没底气道:“我刚从储云台归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说完看向萱青:“你在宫里,你可知道?”
萱青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说我啊?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