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长鸣见到赤月教又有人来看望自己十分感动,因为他并没有觉得魏文书有何不满的情绪,这也许是魏文书演技太差,不满的态度不太明显,也有可能是凤长鸣的神经比较大条,对魏文书不满的情绪并没有感觉出来。
站在一个客观的角度来看,我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作为一个名副其实的书生,他还是没能有养成一股霸气,骨子里无论如何都遗留孔孟那种之乎者也呜呼哀哉的凄凄惨惨戚戚之情,完全没办法做到咄咄逼人,即使是面对眼前这个所谓的隐形“第三者”。
首先,他先拉把椅子到凤长鸣床前,咳了咳,这样子似乎是官方慰问才会有的基本行为。凤长鸣精神头不是太怎么好,眼神有些恹恹地瞧着他,他嗓子清完,认认真真地注视着凤长鸣,双手自然地拍在膝盖上:“听说我家教主伤了你?”
面对凤长鸣,他又不自主地开始正经起来,把口口声声的小月二字愣是换成了一句毕恭毕敬的我家教主四个字。
凤长鸣以为他是在关心自己,顿时十分暖心。想他在赤月算是个生人,却被安顿的井井有条,不但这样还有人来专门探病,足以见得这赤月的人都是一等一的大善人,真是民风淳朴,待人和善。
于是他十分和蔼地笑了笑,道了句:“无妨,小伤罢了,我不会记恨你家教主的。”
他不大度倒好,一大度倒大度出了是非。吴天策刚刚还提醒魏文书,何怜月由一开始的杀心到最后的救心,这其中一定是经历了某种感情变化,到底是男女之间的什么感情呢?
他说到这里其实已经是在明说,何怜月对凤长鸣有意思。魏文书虽然心里犯嘀咕但是还不至于自暴自弃,而今凤长鸣一句大度的话却变了味道,合着她都要你命了你还说不记恨,有什么男女之情能够化解生死之恨呢?
魏文书自问自答,是爱情。
不过他心里素质是极好,虽然内心波澜壮阔,表面却是风波不惊的样子。他面上只是啊了一声,眨眨眼,然后点头夸奖他:“公子还真是快意恩仇,是条汉子。”
凤长鸣谦虚:“哪里哪里,还是令帮主不计前嫌,舍命救我,这番恩情定是难以为报了。”
无以为报,那就以身相许了。
魏文书哦了一声,面色不善,却没有再说话。
谦虚啊谦虚,你可知你造了多大的孽?!
接下来的对话没什么营养了,只是在魏文书心里凤长鸣与何怜月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便从此坐实了。虽然如此,魏文书却也不颓唐,只是有点儿伤心,于是伤心的魏文书关切了凤长鸣两句便魂不守舍的离开了。
离开之后却意识到自己是去保卫爱情的,并不是为了证实对方是第三者的。可是想明白的时候自己已经走出去好远,他这么再回去颇有点无理取闹的意思。想到自己饱读圣贤书,行无理取闹之事实在是辱没孔孟之门,三思之后便不了了之了。
凤长鸣自己在房间里躺着,许久便睡下来了。到了晚饭的时候有人来送饭他才悠悠转醒,这时候已是日薄西山,沉沉的太阳垂到山口,恋恋不舍地一点一点滑下去。凤长鸣起身,只着了一身白色里衣,穿鞋到桌子前。一觉之后的他浑身有些酸疼,但是精神却很饱满,他想着吃完饭出去走走,好伸伸筋骨以驱除身上关节的痛感。
吃过饭,歇了歇神,太阳已经彻底消失在山口,暮色笼罩在大地上,归鸟拍打着翅膀急匆匆地向林子里窜去。
凤长鸣穿好衣衫,刚刚要推门出去,门却吱呀一声自己打开。凤长鸣看过去,只见梁帧正端端地站在门外,神采奕奕地将凤长鸣望着,十分讶异地叫了声师傅。
凤长鸣见是梁帧,整个人都放松起来,朝他一笑:“是梁帧啊!”
梁帧兴奋坏了,蹭蹭蹭跑进屋里,到他身边,上下将他完完整整的打量了一边,难以置信地:“大夫哥哥说师傅你康复了,我才着急忙慌跑过来,师傅你真的没事了么?”
他仰着头,凤长鸣低头看他忽然坏坏一笑,拇指扳着中指向他脑袋靠过去,看这动作竟是要弹他栗暴,梁帧吓坏了,顿时紧紧眯起眼睛抱起头,凤长鸣看他这幅动作忽然手势一变,变成掌朝他头上抚去,笑意也变成了慈爱,他揉了揉他的头:“当然没事了啊!”
头上感受到一片温暖,竟不是栗暴。梁帧心满意足地睁开眼睛放下手,仰头看着凤长鸣嘿嘿傻笑两声。笑完之后他谨慎地左右看看,没人,又跑到门口,推开门,探出脑袋两边望了望。凤长鸣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于是问他:“你干什么啊梁帧?”
梁帧确定外面也没有门,这才满意地从门外将脑袋拿进来,紧紧地关上门,这才跑回来,对凤长鸣小心翼翼地:“师傅,你半途劫我来,说是来赤月教执行任务,你不为涵江掌门的美差所动,原来是为了之后对赤月教主实施美男计苦肉计,师傅你运筹帷幄,算无遗策,实在是太厉害了!”
凤长鸣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美男计苦肉计?但是最后一句他听懂了,是夸他聪明的,于是敷衍地啊了一声,点点头,没底气地:“嗨,也就一般。”
梁帧摇头:“师傅你太谦虚了,不过师傅,我还得问你,我们既然都来到赤月了,你也该告诉我我们的任务是什么了吧?”
这个……
凤长鸣语塞了。他哪里有什么任务啊,这本来就是一个拖住他的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