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仔细观察,能够感受到他的帅气之下,有一种难以琢磨的阴郁。
连修站在门口,端详这屋内景致,并没有迅速进屋,他朝着宁婉绅士的点了点头,“美丽的女士,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宁婉挺直着脊背,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你客气了,快进来,看你穿着单薄,在外面站的久了,会冷。”
她怀中从始至终紧闭双眼的波斯猫慵懒的睁开眼,好奇的朝连修看去。
竟然有人能够让向来话少的主人如此温柔的说出一大段话,肯定是个人才,那一定要好好认识认识,别把人给得罪了才是。
连修惊讶的看了宁婉几眼,脸上笑的弧度在不停的拉大,阴郁的气质一扫而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阳光的大男孩。
嘴角的酒窝若隐若现。
宁婉看得一阵恍惚,眼神悲戚,望着桌子对面的藤椅,示意他坐下,“既然来了,坐一会儿再走,一个人待惯了,有些冷清。”
鬼空间笼罩着的连家别墅没有阳光照耀,初夏的夜晚本就冷,再加上湿冷的气息,室内的温度可以与冬天媲美。
宁婉是个鬼,对温度没有感知,即使在冰冷的阁楼之中,依然穿着露肩开叉的旗袍,丝质布料穿在玲珑有致的身上,别有一番风味。
反观连修,单薄的衬衣,他憋了许久,最后还是控制不住的打了一个喷嚏。
连修抱歉的看了宁婉一眼,转身用纸巾擦拭着手脸。
背对着连修的宁婉,眼里滑过心疼,手指撑在桌上,慢慢攥紧,想要做些什么,却无能为力,连最简单的一个温暖拥抱都没有办法完成。
二十年未见,没想到他长得如此英俊。气质还如此的好。
长相随她,眉眼温润。
她看着渐渐的看痴,连修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回过神。
她怀中的波斯猫用脑袋拱了拱她的手掌,她这才惊诧的抬头。
“一大早来,会不会打扰你休息。”连修轻柔的在椅子上坐下,狭小的空间不够他伸展,只好微微侧着身子与宁婉说话。
宁婉打了一个响指,阁楼的四个角落升起四团火,明黄的火光熊熊的燃烧着,把阴暗的阁楼照亮了不少。
火光映照在两人脸上,连修的眼中有浩瀚星空。
“我又不是你们人,睡不睡没有什么区别。”宁婉玩弄着怀中小猫,用指头挠着它的下巴。寂寞太久,真的会憋出病来。
别人如何,她不知道,但至少对于她,她十分的渴望有个人能够陪在她的身边,与她说说话,解解闷。
连修是她心中的第一人选。
连修手指交叠的放在斑驳的木桌上,可以看得出来,宁婉是个极其讲究的人,阁楼闲置许久,可桌边椅角没有一点儿的蜘蛛丝。
桌子上虽有很多裂痕,却保养得当,油渍污渍都没有。
他骨节分明的手放在桌上,欲言又止。
“来都来了,有什么话尽管说。”宁婉难得的有耐心,心里想着他小时候最喜欢吃糖了。
在没有她陪伴的二十多年,他依然喜欢吃糖吗,她抚摸怀中波斯猫的动作渐渐的慢了下来。
连修主动来找她,至少说明她在他的心目之中,并没有十分的不堪。
“上一次的见面,是我太仓促,没有好好的与你打声招呼,我表示很抱歉,回去之后,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连修缓缓的诉说着,再配上大提琴般低沉的嗓音,狭小的空间使得他的声音响亮了不少。
“为什么会睡不着?”宁婉的心跳差点漏跳了一拍,她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但每句话都不能说。
她内心纠结无比,一方面想让他快点走,另外一方面又想要多看他几眼。
连修抬起头,明亮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因为……我有种预感,我不能错过你。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像是小的时候丢失的一样东西,很多年之后终于找到的感觉。”
他忽的嗤笑一声,轻微的摇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我从小没有母亲,独自一人在远方生活。父亲整个人与一颗心都扑在继母身上,我连让他们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的资格都没有。
同样是父亲的孩子,连叙与连柔柔是王子与公主,他们的掌上明珠,而最名正言顺的我竟然像个小偷,窥视着他们的幸福。”
这段话连修的感情拿捏的十分到位,把不甘,委屈,悲愤,渴望与释然都表现了出来。
宁婉心疼得几乎要揪起来,她抓着波斯猫的手不自觉的加重几道。
小猫惨叫了两声,剧烈的扭动着身体。
宁婉赶紧松开手,抬头时才发现连修盯着她目不转睛,她慌乱的低下头,与平常高贵优雅的样子判若两人。
“还好,最后我又回来了。有的时候我会想,如果我的母亲没有离开,我是不是会像他们那般幸福。
我隐约从老管家的口中知晓,我的母亲并不爱父亲,既然不爱,又为什么还要在一起!生下来我!留我一人在人世间受苦!”
讲到最后,他的两只手握紧,声音嘶哑。
许久,连修收拾好心情,有些歉意的说道,“对不起,看着你总是让我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不小心与你说的话也多了。这些话我藏在心里很多年,没有一个人值得我与他说。如今把话说了出来,我心里舒服了不少。谢谢你的倾听。”
半响,宁婉默不作声。
连修奇怪的抬头,宁婉清秀隽永的脸泪流满面,是一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