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八点,融府康年。
“……喂,你和小乐过来吧,恩,说点事儿。”林军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迈步走进了办公室。
“行,我俩一会就去。”方圆在电话内应了一声,随即就挂断了电话。
“啪嗒!”
林军顺手将电话仍在了办公桌上,随即扭头就奔着饮水机走去,并且手里拿着一次性纸杯,弯腰就准备按下出水键,但他一低头的功夫,突然注意到饮水机旁边的一个柜门被拉开了一角。
“……!”
略微停顿一下,林军端着水杯弯腰蹲到了敞开的柜门前面,随即伸手将柜门彻底拽开,皱眉看向里面的保险箱。
保险箱外侧一层铁门,略微敞开,而里面的二层铁门和小格子式的存放箱,却是被锁死的。
“……!”林军看着保险箱喝了口水,随即掏出电话,直接给杜子腾拨通了过去。
“喂,哥?”杜子腾迷迷糊糊的声音响起。
“你在保险柜里拿东西了?”林军直接问道。
“没有啊!”杜子腾愣了一下,随即说道:“那天不是你要用钱,我把备用钥匙给你了吗?这两天我也没动那里面的东西啊。”
“啊!”林军听到这里,瞬间想起,当时要给钱岐山的钱有一部分是在这里拿的,而保险箱的备用钥匙,自己当时给了刘小军。
“怎么了?”杜子腾追问了一句。
“没事儿。”林军扔下一句就挂断了电话,随即用手关上保险柜的外层铁门,皱眉嘀咕道:“这些人办事儿,太毛躁!”
不到一小时,方圆和张小乐到了融府办公室,并且和林军一块坐在了沙发上。
“……钱岐山的事儿,有点烦人,他死不死跟咱没关系,但老吴肯定知道这货手里有东西,所以,我现在摸不准,老吴会不会猜到钱岐山跟咱联系过。”林军皱着眉头,继续补充道:“如果知道了,事儿就有点复杂了……!”
“我觉得你有点想多了,你和钱岐山拢共就见过一回面,而且别人还没看见……老吴也jb不是神仙,他上哪儿猜去?我觉得,钱岐山自己肯定不会瞎bb,所以,老吴应该够呛能知道。”张小乐拖着下巴分析道。
……
长c,某刚开槽子的工地内,吴总带着黄色钢盔,陪着公司高层转了一圈后,随即准备上车离去。
“嘀铃铃!”
就在这时,电话响起。
“喂?”吴总摘下钢盔,走到一旁接了起来。
“你想找的那个东西,我帮你看了,但没找到……!”电话里的人沉吟一下说道。
“你是没找到,还是没想找?”吴总皱眉。
“……你什么意思?”电话里的人语气挺冷,直接反驳道:“我不是你的鬼,你原本让我做的事儿,也不是这个!我的位置有局限,那做的事儿肯定也有局限,明白吗?找保险柜,我还没等走,林军就上班了,而我差一点露了!林军如果真拿了你想要的东西,那他最大可能也是放在家里,或者直接仍回珲c,你让我怎么办?让我去林军家里找吗?这合理吗?”
吴总听到这话,没在吭声。
“我不是在和一帮傻子打交道,话如果问多了,问的太有针对性,他们肯定会反应过来!”电话对面的人,皱眉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要找的是什么东西,但显然很重要,如果林军拿到了,以我的位置,想搞到手太难了!你还是想别的办法最好。”
“……我会联系你!”吴总沉默半晌,直接就挂断了手机。
一排车队从工地内开了出去,吴总坐在车上拨通了北武的电话,随即直接说道:“赶紧回来聊聊!”
……
蒋洋洋的死,肯定是刑事大案,但人没了,总不能天天摆在太平间,所以,刑警队那边在出了材料,并且进行留底以后,就通知家人火化遗体。
出殡是在两天以后。而这天,沉寂,昏暗,充满雾霾的东北延市,飘起了今年第一场春雨,阴郁的天空,雷声轰隆作响,雨水灌溉在墓地上,冲刷着泥泞的尘埃。
蒋泉站在墓碑前面,呆愣的看着自己妹妹的照片,看着旁边墓里埋葬的母亲和父亲,喉结蠕动,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回首往昔,八年牢狱生涯,蒋泉在狱中送走了母亲,二人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母养子一回,而寿终正寝时,子却不在,这绝对是人生中难以逾越的心里障碍,哪怕他是个办事儿下三滥,并且毫无底线的滚刀肉!
如今妹妹惨死,偌大的身躯,只剩一坛埋了就得化作泥土的骨灰,静静的摆在那里,再无音容笑貌。
此刻,蒋泉心中即使有一万句我错了,但有啥用?
人死了,听不见了,人不死,自己却忘了说。
他就站在那里,任由雨水拍打,绝望,内疚的让人可怜,但如果你转头看向那墓碑上,蒋洋洋的照片,你又会发现,他的这种可怜,却又伴随着,让人唾弃和厌恶的可恨!
人性总是充斥着,难以诉说的矛盾!
做了一件错事儿,承担多大的后果,才算是合理呢?
谁来告诉蒋泉?
佛祖?
上帝?
还是法律?
这似乎没人能说清楚……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蒋洋洋没死,那么已经拿到林军钱的蒋泉,可能真的会整两个洗车行,随后醉生梦死的活着。
可报应来的太直接,让蒋洋洋干脆的死了,这让内心本就极端的蒋泉瞬间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