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个孩子,你不能留下。”
苏木听到自己干涩到嘶哑的声音响起,握着白素贞的手越发的用力,那冰冷的触感顺着她的手指蔓延开来。
“姐姐,这个孩子,不能要。”
白素贞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苏木,她握着她的手是那么用力,白皙如玉的手背上青色的经脉根根暴起,白素贞感觉到自己被她握着的那只手的骨头似乎都要被捏碎一般。
疼痛蔓延,白素贞痛呼一声,用力挣脱了她的禁锢。
“小青,你弄疼我了。”
白嫩细腻的肌肤上,青黑色的指印触目惊心,白素贞脸上浮现出些许怒气,喝斥道:“小青,你这是作甚?这是我的骨肉,我如何能不要他?这些话今后休要再提。”
苏木张张嘴,还想在说些什么,白素贞却并不给她这个机会,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离开了凉亭。
白素贞离开之后,苏木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尽一般,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
姐姐......
接下来的几天,苏木一直找机会想要接近白素贞,谁料白素贞的怒气似乎还未消尽,一连几天都对她避而不见。
苏木烦闷不已,却想不出任何办法来解决眼下的困境,随着时间流逝,白素贞腹中的胎儿与她之间的联系越来越紧密,吸收修为的速度也越发快了起来。
在不想法子,一切都来不及了。
陷入焦虑中的苏木并没有注意到,身为本故事的第一男主角,许仙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要说许仙这人,说他是坏人,那也不尽然,终归到底,他只是个普通的男人而已。
遇到白素贞之前,许仙在这钱塘县也是一个小有名气之人,他长相出众,也有些才气,若不是因为家境贫寒,怕是早已经娶妻生子,哪里能等到和白素贞来这么一段断桥情缘。
能娶得美娇娘,许仙内心是很高兴的,又加之这美娇娘还带来大笔嫁妆,他过上了与从前完全不同的生活。
不用为衣食操心,写字作画之时不用顾虑笔墨纸砚不够,这样的日子是从前的他一直所梦想拥有的。
人的劣根性,大约便是这样,当从前奢望的一切唾手可得之时,那颗原本还算纯净的心便开始扭曲。
许仙从一开始,便察觉到自己妻子的不同之处,毕竟夫妻二人朝夕相处,他又不是蠢笨之人,妻子的异处他又如何不知?
只是一直装作不知罢了,她无害他之心,他又何必将一切揭穿?他对她还是有几分喜爱之情。
只是钱塘瘟疫横行,妻子与小青二人力王狂澜,拯救了这一城的百姓,活下的百姓俨然将她们二人当作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每日他出门,那些百姓看见他时便会热情招呼,往往不过几句话,便讲话题扯到自己的妻子身上。
许夫人,许夫人,许夫人......明明是套着他的姓氏,而许仙却觉得他才是被附带而提的那一个,先是许夫人,然后才是他许仙。
不满,嫉妒,愤怒...面情绪一点一滴的累计,尤其在他确定自己妻子不同的时候,那些负面情绪汇聚成河,河面伸出无数黑色触手,将河岸边的他拉入黑暗的深渊。
夜深人静之时,他从那些黑暗的梦境中挣扎醒来,犹记得梦中那些可怖的情景,侧头看着身侧之人那恬静睡颜,他尽然感觉不到丝毫幸福甜蜜。
你是谁?为何而来?你又对我做了什么样的事情?
怀疑一旦滋生,那些被掩埋在心底的恐惧便像是泛滥的河水一般蔓延开来。
他找了种种借口,不肯回到那个原本以为是天堂的家,只有身上的银钱用尽时,才会回去,向那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开口讨要。
她对他一如既往的好,他的心有过片刻的动摇,只是想到夜里的那些梦境,原来动摇的心重新变得冷硬。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她心怀不轨,他又何必顾及那些情分?
***
冷落了苏木几日,白素贞的气或许是消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只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人都不在谈论白素贞腹中的孩子。
苏木倒是想谈谈,只是一想到一提到孩子,白素贞便不在搭理她,苏木便怂了。
白素贞的修为被孩子吸去再多,也比她要高,毕竟苏木半路出家,不是什么正经的妖,白素贞有的是法子收拾她。
苏木的脑子本来就不怎么好使,着急之下,更是想不出什么好点子来,只能日日陪在白素贞身边,跟前跟后地照顾着她。
几日后,许仙归家,苏木正陪着白素贞在院子里晒太阳,白素贞躺在椅榻上睡得正熟,苏木知晓白素贞被腹中孩子折腾的不轻,难得入睡,便不想吵醒她,回房取了一床薄被盖在她的身上。
白素贞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微微蹙起,眼珠在眼皮下轻轻转动,却并未睁开。
苏木垂头看着白素贞,鬼使神差一般的伸出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庞。
冰冷的感觉顺着指尖传入身体之中,苏木浑身一颤,触电一般缩回手,蹬蹬蹬地往后倒退了几步,惊疑不定地看着沉睡中的白素贞。
怎么会这样?
苏木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原本圆润修长的手掌此时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血肉一般,只剩一层薄薄的皮肤覆盖在骨头上面,血肉消失,她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那只被吸干的手像是根本已经不属于她自己了一般。
呆滞的目光从手掌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