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棕色的牛仔帽衬衫、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以及后跟带有马刺的马靴,进门这人浑身的装扮透着一股浓浓的牛仔气息,包括他的长相也是如此。
尤其是他那略显粗糙的皮肤,给人一种风吹日晒的感觉。
胸前一个金色五角星形状的徽章,腰间皮带的枪套中插着两柄银色左轮手枪,摘下帽子拿在手中,他对屋内的众人说道:
“请各位保持克制,有什么问题可以向我说明。”
小虫回头看了看这位半路杀出的“牛仔”,她拍了拍斑鸠的胳膊,示意让他先把那个白人老头放下来,斑鸠气呼呼地往前一搡,顿时将白人老头给推得后退连连,幸亏被旁边一个大汉给扶住了,不然这位老人家怕是免不了要摔倒在地。
“首先请允许我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兰戈,是黄沙镇的治安官,也就是这里的警长。”
原来这位叫做兰戈的牛仔是黄沙镇的治安官,怪不得他胸前要佩戴那个徽章呢。
治安官?
斑鸠和小虫彼此互视了一眼,在小虫一路淘换来的那些漫画当中,斑鸠对“治安官”这三个字还是有所了解的,但令他想不通的是,这玩意不应该是仅仅存在于漫画里的吗。
世界上还真有治安官这回事?
“那么请问你们两位外来者,”治安官对斑鸠和小虫说道,“你们为什么要来黄沙镇呢,又是怎么跟梅里起了冲突,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很愿意听一听这里面的故事。”
“啊?”
斑鸠被弄糊涂了,这个什么治安官怎么是用这么古怪的语气说话的,他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说到了脑子有问题这方面,斑鸠不禁回想起了之前碰到的舒尔茨,第一次见面时,他给人留下的印象也是“脑子有问题”,但后来事实证明,舒尔茨绝对拥有吊打他和小虫两人的能力。
所以斑鸠决定,暂时不把自己嘴边的那句“你脑子有病吧”说出来,他选择再观察观察状况,兴许这又是第二个“舒尔茨”呢。
“尊敬的治安官大人,他们就是两个小流氓罢了,”名叫梅里的白人老头突然换成了和兰戈相同的说话语气,“我已经按照事先的约定向他们提供了清水,可他们却忽然变了卦,还想要在这里闹事。”
“噗。”
斑鸠一个没忍住就笑出了声,他心想这个镇上的该不会都是这种怪胎吧,哪有人是这么说话的,这是要给我笑死啊。
听见了斑鸠的笑声,治安官兰戈的表情显得有些不悦,谨慎心细的小虫用胳膊肘捣了捣斑鸠的腰眼,斑鸠停下了暗笑,颇为委屈地说道:
“他们也笑了啊!”
小虫回头一看,梅里身旁的几个大汉果然也在捂着嘴偷笑,她两眼微微一眯,觉得这里的局势更加让人猜不透了。
越是猜不透才越要谨小慎微,小虫不像斑鸠那样没有脑子,她起先以为是掌管交易所的梅里和治安官兰戈里应外合,否则怎么会这边才刚刚出了事情,他便赶来了?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兰戈和梅里未必是一伙的,不然梅里的手下又怎么会在神情间充满了对兰戈的嘲讽,那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小虫的心思一直在动,梅里却还记着斑鸠推了自己一把呢,他给自己的手下使了个眼色,那几名大汉立马摩拳擦掌起来,见状,斑鸠也跟着摆好了架势,——反正他谁来都不惧,要打就打呗。
“我说你们二位,请跟我走一趟吧,”兰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等回去录完了你们两的口供,我会再把梅里也叫来,梅里,待会记得来我这里录口供。”
“是的,治安官大人。”
梅里话音落地,他旁边的几个大汉又哈哈大笑了起来,兰戈对此却置若罔闻,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斑鸠和小虫可以跟着他去录口供了。
低头看着脚边已经差不多全部渗进地面的清水,还有两个破碎的玻璃瓶子,斑鸠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离开这里,还去录什么狗屁口供,他一对拳头捏得“嘎嘣”直响,正准备把梅里那个老家伙揪出来痛揍一顿,小虫的手已经拽住了他的胳膊。
“走。”
斩钉截铁地,小虫对着斑鸠如是说道。
斑鸠纳闷地看着她,清水没有弄到也就算了,装满食物的背包也被那个梅里收到了柜台的下面,这总得要拿回来吧,所以斑鸠不明白小虫这是怎么了,东西都还没拿回来,到底为什么要走?
突然,她看见小虫眨了眨眼睛,——他和小虫约好了,以后万一碰到什么十分危急又不方便言明的情况,就用眨眼来当中暗号,不管当时的局面怎样,只要小虫发出了暗号,那斑鸠就得按照她说的做。
斑鸠的脑子没小虫好使,因此听她的准没错。
于是斑鸠一把将柜台上歪倒着的六个玻璃瓶子揽到怀里,愤恨地瞪了梅里与他那些手下一眼,跟着小虫离开了这家交易所。
看着那三个渐渐走远的身影,梅里的手下们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块头最大的那位更是捂着肚子在地上打着滚,至于梅里本人,他则满脸愚弄地笑着,轻声说了一句:
“真是个白痴。”
……
黄沙镇的警察局也是个木头建筑,但是与交易所相比起来,首先面积就小得多,仅有里外两间屋子;其次是装饰,警察局内基本上就没什么装饰,墙面都是光秃秃的;最后是整洁程度,毫无疑问,再次是交易所以巨大优势胜出。
“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