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在面对未知力量的时候,最先涌现的情绪不是探知,而是源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接着便会因为趋利避害的天性远远逃开,这些都是难以去控制的,因为已经写在了人类的基因当中。
普通人无法理解为什么舒尔茨轻轻一抬手,卡尔文身边那些个人高马大的士兵立即跟中了风、过了电一样倒在地上不断抽搐,在他们看来,舒尔茨明明什么都没做便能令这么多人失去战斗能力,这就是一种强大的未知力量。
因此,卡尔文身后那支被恐惧笼罩的小型军队完了,——他们本就是在恐惧的压迫下才会为卡尔文卖命,这时候碰见了更令他们恐惧的存在,战斗意志自然土崩瓦解、丧失殆尽。
卡尔文在大声呼喝着,但他的手下再也没人敢向舒尔茨抬起枪口,凡是被舒尔茨眼神扫过的地方,每个人的脑袋都是低垂着的,他们哪里还敢再与舒尔茨进行眼神上的接触。
小型军队处在了崩溃的边缘,糖果城居民们却士气大振,谁让舒尔茨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呢,人们呐喊着、欢呼着,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叫嚷着要杀死卡尔文了。
一个糖果城居民从舒尔茨身后的人群中冲了出来,他手里握着个瓶口布条被点燃的燃烧瓶,抡圆了臂膀,将其掷在了还在大呼小叫的卡尔文身边,“砰”的一声巨响,一团烈焰冲天而起。
接着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人冲了出来,越来越多的人从舒尔茨身边冲了过去,目标直指前方不远处的卡尔文,见此情景,卡尔文的那支小型军队没有做出任何的抵抗,当即四散而逃、溃不成军。
不甘心束手就擒的卡尔文从腰间拔出手枪,想要对着人qún_shè击,还不等他打开手枪的保险,便已经气势汹汹的糖果城居民给扑倒在地,局势乱成一团,再也看不见卡尔文被他们给怎么样了。
舒尔茨则径直走向了绞刑架,他施施然地踩着木头台阶走了上去,站在阿杜和安娜背后的那个白人大汉瞪着死鱼眼看他,——他倒不是真有胆子去瞪舒尔茨,只是他这人的眼睛天生如此,看谁都是这样。
手忙脚乱地,白人大汉一面继续“瞪”着舒尔茨,一面取下了罩在阿杜和安娜脑袋上的麻袋,还帮他们兄妹俩解开了绑住手腕的麻绳。
“请、请、请……”
担任刽子手的白人大汉弯腰伸手,满脸谄媚地让到了一旁,好方便舒尔茨跟这两个孩子说话。
……
“我们走吧。”
人群远处,小虫跟斑鸠碰了碰拳头,糖果城的居民们终于推翻了卡尔文的统治,虽说这里面也有他俩的功劳,可无论小虫还是斑鸠,都不太喜欢被人围观,即便是被人当成英雄来围观。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他俩得趁着这股乱劲给自己弄点补给,相信在帮了糖果城居民们这么大的一个帮以后,从他们这里“顺”点食物清水一类的东西也不算过分。
果城居民们打了两天的工吧,这会儿他俩启程离开,顺手带走点报酬应该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
“喂!”
绞刑架上,紧紧抱着舒尔茨大腿的的阿杜抬起头,看见了已经走远的斑鸠和小虫,他松开了自己的双手,跑到了绞刑架的边缘,大声喊了那么一嗓子。
斑鸠回过身,小虫则是侧着脑袋。
“谢谢你们!”
阿杜用力挥舞着自己的双臂,安娜也站到了他的身边向斑鸠和小虫道别,舒尔茨站在他俩的身后,背着双手,静静看着那两个年轻人。
斑鸠象征性地挥了挥手,小虫笑着摇摇头,迎着初升的朝阳,他俩就此重新踏上了前往绿洲的漫漫长路。
……
现在是小虫在开车。
驾驶室内放着嘈杂的朋克式死亡摇滚,偏偏小虫还听得特别起劲,小脑袋瓜子一点一点的,满头酒红色莫西干疯狂得甩来甩去,让人不禁担心她会一时兴起,将方向盘都给扯下来。
“我说你能不能消停消停。”
后座上,盖着个毯子的斑鸠用枕头压在脑袋上也无济于事,他胳膊肘支着身子,有气无力地向小虫抱怨道。
“不能。”
小虫的回答简短又直接。
斑鸠被她那两个字噎得难受,嘴巴张了两下也没有说出什么话来,他眉头越皱越厉害,最后直接从后座上坐了起来,伸手将音乐,——或者说是噪音给关掉了。
不再乱甩的头发垂在小虫的面前,遮挡住了她的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根据她剧烈起伏的胸膛可以判断得出,斑鸠的这一举动将会引发非常非常不和谐的后果。
“你给我打开。”
小虫冷冰冰地说道。
“我不开。”
斑鸠梗着脖子,后脊梁处有点冒汗。
“你给我打开。”
小虫的声音更加冰冷了。
“我不开。”
斑鸠吞了吞口水,忽然觉得也许是自己太冒失了。
“你,给我打开。”
小虫刻意让自己的语速变得极为缓慢。
“我……我去后面车厢睡觉去。”
斑鸠本来还想再硬气两个回合,看能不能改变小虫的主意,但他在看见了小虫已趋近暴走边缘之后,当即认为自己完全没必要去冒那个险,大不了不在驾驶室内待着呗,反正还有后车厢可以去呢。
于是斑鸠躺在后车厢里跟物资相伴,小虫则独霸整个驾驶室,听着仍然依稀可辨的噪音,斑鸠心想那是什么破玩意,吵